路行淵依舊淡定地坐在椅子上。
身邊站著隗泩,和滿身是血,但其實只受了一些輕傷的遠山和遲雨。
對面,四皇子痛苦且驚恐地坐在地上,身邊的貴妃娘娘臉色慘白。
軟榻上老皇帝無力地斜靠著,雙眼卻像是終于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地望著路知簡。
邊上一直端著托盤的李太醫(yī)手都未抖一下,淡定得十分不正常。
路知簡來到路行淵的面前,伸手將齊家的兵符遞了出去。
齊凌的兵符?
隗泩不確定地道:“齊凌醒了?”
路行淵全當沒聽見,收起兵符,語氣淡漠地道:
“你的母妃曾是我母后的貼身婢女。也曾是我最敬愛的姑姑。”
“但我左思右想,三皇弟想知道的事情,還是要當事人在場才好說的清楚。”
他起身一步一步向榻邊走去。望著老皇帝,眼里的狠戾毫不掩飾,
“我的母后乃是丘震川丘老將軍獨女丘曼兒。風(fēng)華絕代,艷冠都城,本可于良人攜手一生。卻被你設(shè)計,污了清白,不得已才嫁于你。”
“你娶她進門,以丘家勢力幫襯坐上皇位。”
“卻非但未善待她。為了掩飾自己的懦弱無能,靠女子登上皇位的事實。設(shè)計陷害丘家謀反。三萬震川軍將士,慘死天羅關(guān)。甚至選在封后大典當日,誅丘家九族。”
老皇帝詫異道:
“是你殺了齊昌武?”
此事只有他與齊昌武知曉。
但此刻他臉上未見有半分事情敗露的驚慌與悔意,而是大言不慚地道:
“丘家已威脅到朕的皇威,不除為患。只有坐在朕這個位置才能知此道理。”
路行淵來到榻邊,匕首從袖子里滑到手里。五指收緊,刀尖緩緩抵上老皇帝的xiong口。
“母后已嫁于你,丘家無子,丘老將軍長年鎮(zhèn)守邊關(guān),如何威脅你的皇威?”
老皇帝看著路行淵手中的匕首,憤恨地道:
“那便怪你母后不與朕一心。”
“她心中另有他人,卻無論朕如何問皆不肯說。若她肯松口,朕又豈會如此待她,豈會如此忌憚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