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岑楚看清酒壇上的花紋,忍不住開口道:“那兩個酒壇……好像是五年前,酒正為賀先帝萬壽特意釀造的。”
五年前是先帝六十大壽,所以那年宮中所用的器皿等物,皆印有壽福二字花紋。
皇后宴請他人,為何會用五年前的酒?
寧王踩著滿地落花走進桃林,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桃花樹下飲酒仙,可惜拂衣不懂作詩,不然真要為殿下賦詩一首。”
他看著桃花樹下的兩人,一人著織金紅袍,眉目如畫。
一人著鵝黃宮裙,貌美如花。
“埋了五年的酒,喝著好像更烈一些。”
寧王突然想起,他與云拂衣曾在這里埋下兩壇酒,約好在她十八歲時,再把它們挖出來。
桃花瀲滟,歲庭衡飲下杯中酒,轉身看到了遠處的寧王。
他風淡云輕的收回視線,把酒倒滿盞,與拂衣輕輕碰杯。抬手間,大紅袖擺與拂衣的袖子交疊在了一起,紅的燦爛,黃的熱烈。
“雖烈,卻十分美味,我喜愛非常。”
白馬
寧王怔怔地看著拂衣面前的酒壇,許久都回不過神。
桃花的味道嗆得他xiong口又悶又痛,他捂著xiong口想吐,可什么都吐不出來。春風喧囂,在他腦子里鬧作一團。
他踉蹌一步,扶著樹干站穩了身體。樹干上的桃膠粘在他掌心,黏膩成團,他低頭看著手掌,回憶起了五年前。
那時候她還是個小姑娘,在話本上看見埋酒的故事,鬧著要埋酒,他便由著她。
“五年后我十八歲,到時候我喝女兒紅,你喝桃花醉。”
“誰喝醉,誰就是小狗。”
“王爺,王爺!”岑楚見寧王面色越來越白,憂心忡忡道:“王爺,屬下給您去請太醫。”
“不用。”寧王擦干凈掌心,語氣淡淡:“本王無事。”
“見過王爺。”提著食盒經過的宮女屈膝行禮。
拂衣注意到動靜,抬頭看到樹下站著的寧王,倒酒的動作一頓,她放下酒壺起身:“臣女見過寧郡王。”
內侍們屏氣凝神退至角落,郡王也是王,幾乎不會有人在給郡王請安時,特意點明對方是郡王,而是尊稱“王爺”。
“云姑娘。”寧王淺笑著走到兩人身邊,“賞花飲酒,侄兒好興致。”
“皇叔請坐。”歲庭衡邀寧王入座,“皇叔身上有傷,不宜飲酒,換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