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不顧跪下求饒的內侍,轉身就走。
路過宸雀宮時,外面的圍擋已經撤走,整座宮殿已經大變樣,殿后還多了翠竹與荷池。
看到上方懸掛的牌匾,寧王面無表情地轉身就走。
他忘了,這座宮殿已經不叫宸雀宮,而是叫宸璽宮。
璽,帝王之印。
即使三年不得改父志,他那好皇兄仍舊不余遺力的向天下人展現他對獨子的信任與疼愛。
想起皇后在桃花林里,他只能忍著傷口處的疼痛,轉身向桃花林方向走去。
“殿下,桃花是這樣畫的么?”拂衣卷著袖子,在紙上畫了一朵質樸的桃花。
“雖有些生澀,但頗有幾分桃花的嬌憨可愛。”歲庭衡拿筆給桃花添上了花蕊,這朵原本看起來十分潦草的桃花多了幾分神韻。
“殿下妙手。”拂衣羨慕地盯著歲庭衡的手,大家都是手,差別怎么這么大?
“不過是比云姑娘多學了幾年。”寥寥幾筆,歲庭衡又畫了一朵桃花,陪伴在這朵花旁邊,“如果你自小學作畫,也許比我畫得還要好。”
有才華的人,即使身份尊貴,說話也這么好聽。
拂衣瞅著兩朵擠在一起的桃花,放下筆道:“如此美景,真該小酌兩杯,才不負這滿園春光。”
“云姑娘前兩日挖出來的酒還沒喝完。”歲庭衡放下筆,把畫紙收起:“我讓人把酒取來?”
“好。”拂衣往四周看了一眼:“皇后娘娘呢?”
“方才你去摘花時,康陽公主進宮求見,母后回了昭陽宮。”歲庭衡帶著拂衣到桃樹下的雕花漢白玉桌旁坐下:“母后離去前讓我午時帶你去昭陽宮用膳。”
“多謝皇后娘娘。”拂衣朝昭陽宮方向拱了拱手。
“母后很喜歡你。”歲庭衡伸手拂去桌上的花瓣:“花朝節那日若不是……”
“殿下。”拂衣笑著打斷:“為君分憂,乃是為臣之義。”
與歲庭衡相處過幾次后,拂衣對這位謫仙般的殿下多了些了解,至少再不會把他當做完美又沒有情感的玉雕:“殿下再提感謝地話,那就是臣女的不是了。”
“家父被貶至充州,陛下把他召回京城重用,對臣女一家而言,等同再造之恩。”拂衣認真地看著歲庭衡:“得遇明君,難以為報,唯有誓死忠隨。”
風吹得樹枝窸窣作響,歲庭衡看著拂衣鬢間在空中飛舞的發帶:“我,都明白。”
“殿下,風大了,您肩上有傷,下次再去拜見皇后娘娘吧。”岑楚眼見寧王面色越來越蒼白,伸手去扶他。
“我無礙。”寧王看到一行內侍捧著各色食盒去往桃花園,為首的兩人還抱著酒壇,疑惑地停下腳步。
皇嫂從不飲酒,為何會讓宮侍備酒?
“王爺,”岑楚看清酒壇上的花紋,忍不住開口道:“那兩個酒壇……好像是五年前,酒正為賀先帝萬壽特意釀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