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巍峨,守衛森嚴,許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踏入半步。
對云拂衣而言,皇宮并不算新奇的地方,先帝在位時,她便常常踏足此處。
馬車在東鳳門停下,門內已有內侍等候。見到云拂衣從馬車里出來,帶著笑的內侍連忙上前見禮:“云姑娘安。”
“公公多禮。”云拂衣搭著內侍手臂走下馬車,笑著道:“有勞公公引路。”
“這是下奴的榮幸。”內侍引著拂衣來到肩輦旁:“東鳳門距昭陽宮甚遠,皇后娘娘憐姑娘體弱,特賜肩輦,請姑娘上輦。”
“體弱”二字雖然與拂衣沒什么關系,但她這些年進宮都能乘坐肩輦,所以謝過皇后恩德后,便安安穩穩坐了上去。
一路上內侍待拂衣的態度十分殷勤,時不時告訴她哪座宮殿住著誰。
有認識拂衣的內侍,見她高坐在肩輦之上,忍不住感慨,這座皇宮已經換了主人,曾經高高在上的貴主們也低下了頭顱,唯獨這位云小姐,時隔三年回京,仍舊能夠坐著肩輦在宮中行走。
“宸雀宮為何圍了起來?”拂衣望著左側的宸雀宮,有些好奇。
“宸雀宮如今更名為宸璽宮,被陛下賜給皇子殿下居住,因皇子殿下喜竹,陛下命人重建宸璽宮,如今尚未修建好,便圍了起來。”內侍憶起一些往事,小心觀察著云拂衣的面色,等著她接下來的問詢。
誰知云拂衣只是點了點頭,并未多問:“原來如此。”
內侍有些意外,宸雀宮曾是寧王的住處,云姑娘離京前與寧王交好,如今這座宮殿換了主人,云姑娘竟也不好奇么?
正想著寧王,內侍抬首便見寧王帶著兩名內侍朝這邊走來,他一甩拂塵,規規矩矩行禮:“下奴見過寧王殿下。”
寧王停下腳步,看著坐在肩輦之上的人,今日她穿著鵝黃繡雀宮裝,額間的花鈿在陽光下艷麗張揚,一如三年前耀眼。
云拂衣抬眼看向寧王,起身走下肩輦:“臣女見過寧王殿下。”
寧王沉默片刻,欲伸手去扶:“何必多禮。”
“今時不同往日。”拂衣往后退開,似笑非笑:“王爺,你說對不對?”
寧王神情微變。
“臣女還要拜見皇后娘娘,王爺若是無事,請恕臣女先行告退。”
拂衣轉身坐上肩輦,半點不顧此舉會讓寧王難堪。
內侍把頭埋得更低,云姑娘說得對,今時不同往日,三年前寧王是先帝最疼愛的幼子,自然無人敢得罪。如今陛下才是天下之主,寧王便成了手下敗將。
“拂衣……”
“王爺。”云拂衣挑眉:“王爺乃待娶之人,豈可喚臣女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