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是,英雄一般的葬禮,英雄一般的悼詞,有人在重建的廢墟外擺上鮮花紀念你,只有松川一靜一個人持續地綿長地陷入了憤怒之中,什么樣的英雄需要讓他以失去最愛的女人為代價來誕生,都是狗屁。
之后他休了長假,這是航空公司的建議,他當然也是同意了的,松川不是個不負責任愛逞強的人,他只是很能忍得,忍住了不讓自己從憤怒中脫離出來在陷進無窮盡的悲痛里。你拼了一半的模型還堆在客廳的角落,松川坐在沙發上看著那里,就會想起你盤腿在那兒花幾個小時一動不動只為了給輪船安上小窗戶的樣子,他幾乎從來沒有跟你說過,其實你專心致志的樣子總是讓他心動。
高中時期打過排球,他做什么事情都挺仔細,手指也很靈巧,用小刷子一點點刷上白膠,他開始做你剩下的模型。安靜地,連呼吸聲都很輕,連著夜地做,完全不睡覺,要用什么辦法才能讓他睡覺,你看到他眼睛里的紅血絲都快發瘋了,老天爺給一個機會吧,讓他聽到你的聲音,只聽一句也可以,你這樣祈禱著,但是一切無用。
松川就這么坐著,偶爾站起身來,點燃一根香煙,趴在陽臺上由著冷風吹過來,好像硬是要將情緒和表情都凍僵了才好。
“如果你在的話,會叫我不要抽太多煙吧。”
“如果你在的話,會叫我趕緊去睡覺吧。”
“如果你在的話,會讓我千萬不要碰你的模型吧。”
“如果你在的話,”他的聲音哽住,“可是你不在。”
我在啊,我真的在,如果幽靈的聲音也會嘶啞,你想你現在已經喊不出聲了。
將模型做好的時候,你和他各自都度過了一段孤獨卻無法相合的生活。諷刺的是,這段孤獨里的你們明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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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夕相對,連你都驚訝的犧牲讓你連一句最后的話都留不下,他能夠用來懷念你的只剩下了那句臺詞。最后一日日光升起,透過玻璃架上的模型,印在白墻上的,剛好是松川一靜的名字,這是你照著圖紙和光影效果提前想好的驚喜。
“那我,該去拯救世界了。”
他慢慢微笑起來,時隔四十九日,再次穿上了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