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話實說地開口,還有點兒明晃晃的小顯擺:“本郡主何須哄人,都是騎馬進城時,被那些少年圍在馬上,一個個地往我懷里塞禮物呢。”
想到過去在北地的時光,她不由得翹了翹唇角。
她承諾護佑一方安寧,也身體力行做到了自己的承諾。
而百姓們充分信任著她,愿意為她一句話赴湯蹈火。
他們相處得如同親人,相互扶持,就那么走過了十來年光陰。
真是懷念啊。
一轉眼,竟已經近半年時光了。
“……”
陳煥的臉黑了下去。
尤其看到郡主臉上的笑意,更是忍不住難受。
他都能無比清晰地想象到那副畫面——
英姿颯爽的女將軍騎著高頭大馬,無數俊俏兒郎蜂擁而至,將道路圍得水泄不通。
誰會不仰慕郡主這樣的人呢?
就郡主這種見色眼開的性子,能一點兒想法沒有嗎?
跟他炫耀,還笑得那么開心。
他氣得夠嗆,又氣又難受,還有一股再明顯不過的嫉妒。
他嫉妒一切能出現在郡主面前的健全男人。
他兇巴巴地瞪了楓黎一眼:咬著后槽牙氣道:“既然郡主那般受歡迎,去找那些少年去吧,何必與奴才一個上不得臺面的閹人親親我我?”
楓黎才想笑著回應他,卻猛地發現,陳煥的眼眶是紅的。
一個在宮中沉浮多年的人……
竟是這么輕易就被她一句話氣紅了眼睛。
他輕顫著喘了一聲。……
-
驀的,
心里就軟了下去。
面對陳煥,她好像知道了什么是憐惜。
不同于面對不幸之人的可憐、同情,或是面對懷才不遇之人的愛惜、器重,
看到他的痛苦與隱忍,她就想把人抱在懷里哄一哄,
不希望他再露出那樣的情緒。
要知道,她可不是個心軟的人,從來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