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娜穿著閃耀的拖地長裙,裊裊離去。
塞隆與狄倫各自拿著倒?jié)M古茗的茶杯,喝完了茶,澤開始躬身收拾茶具。
“我的線人告訴我?!比〈鸬溃骸熬驮谝恢芮?,喬伊斯大主教帶著他的騎士們,通過朵拉斯共和國,進入了本地?!?/p>
狄倫答道:“解決香格里拉之后,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西里斯,這很合理。至少議員們不用再擔(dān)心被黑潮影響?!?/p>
塞隆沉聲道:“但他們迄今還沒有露面,你認為這位王子在考慮什么?”
狄倫說:“如果我是他,我會在此地派駐一名新的神官,甚至是主教。也許他只是取道經(jīng)過?在他認為安排妥當(dāng)之后,便將越過前往塔克王國。”
塞隆沉吟不語,狄倫說:“大主教在他認為需要的時間點,必然會現(xiàn)身。考慮過多,此事沒有太大意義?!?/p>
塞隆說:“你忘了他的另一重身份。”
狄倫:“不管喬伊斯·沙克斯曾經(jīng)是誰,一旦皈依圣光,成為神官,就必須放下他曾經(jīng)的身份,擔(dān)心他以沙克王室身份在此地復(fù)辟,大可不必?!?/p>
澤收拾了茶盤,跟隨在狄倫身后離開會客室。
狄倫步伐穩(wěn)健,戴上禮帽,持一把手杖,帽沿下現(xiàn)出花白的頭發(fā),澤在走廊上隨便找了個男傭,將茶盤交給對方,跟隨在狄倫身后,說道:“副議長閣下,請您稍等?!?/p>
狄倫看了澤一眼,知道他是塞隆身邊的親信,想必是塞隆吩咐,讓他送自己,便在大公府外停下,讓澤跟上了自己。
“有什么說的?”狄倫隨口道。
他們從大公府后門處離開,沿著下山的路行走,狄倫沒有吩咐馬車,今日天氣正好,澤有把握他一定會同意與自己散步,因為狄倫曾經(jīng)以禮貌,平等對待他人聞名于西里斯,當(dāng)初還是大公首席秘書的他,是唯一一個敢于頂撞菲里德大公的人。
“您知道易卜然的下落嗎?”澤張口就問道。
“什么?”狄倫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澤,說:“墮落騎士易卜然?我不知道。為什么問我這個問題?”
澤注視他的雙眼,說:“有確切消息證明,易卜然正隱藏在議會的幕后?!?/p>
“那不可能?!钡覀愊胍膊幌氪鸬溃骸叭槭裁磿@么想?不對,誰讓你來問這些?”
狄倫打量澤,現(xiàn)出了明顯的迷惑。
“真麻煩啊?!睗涩F(xiàn)出一籌莫展的表情:“還真的被亞歷克斯猜中了。”
狄倫的神色突然變得凝重,稍稍退后。
澤解下了面具,現(xiàn)出原本的面目,看著狄倫的雙眼里,充滿了戾氣。
“當(dāng)初你出賣我父親時,也許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在這里,死在我的手下吧?!睗赏榈卣f:“秘書長狄倫,現(xiàn)在有遺言嗎?”
“世……世子?”狄倫的眼里現(xiàn)出震驚,卻沒有恐懼,他沒有像每個死于或是即將死于澤手下的人般,環(huán)顧四周,試圖呼救,而是盯著澤看。
澤倚在莊園的柵欄上,懶洋洋地說道:“你與塞隆喝下的黃金古茗中,已經(jīng)被我投了毒,現(xiàn)在你還有不到二十四小時,回家去,與你的妻子與女兒告別吧。”
狄倫目光復(fù)雜,繼而長嘆一聲,點頭道:“這樣很好,是你應(yīng)該做的。”
澤揚眉,說:“或者你也可以懺悔,也許我會饒你一命?!?/p>
“不。”狄倫說:“我沒有什么值得懺悔的?!?/p>
狄倫就像澤的老朋友一般,走到路邊,坐在一塊大石上,緩緩道:“菲里德,還記得我教給你的第一課是什么嗎?”
澤看著狄倫,只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