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著淮王府的馬車去了蘭苑。
拋開別的不說,這蘭苑的花確實開得不錯,不像淮王府花園里那般單調。
“喜歡?”周遠洄見喻君酌盯著花壇出神,問道。
“我在想,王爺喪期王府里能不能養太鮮艷的花?”
周遠洄:……
穿過回廊,越往園子深處走便越熱鬧。
廊下、亭中,到處是三三兩兩的少年聚在一起,有的談論詩書,有的坐而論道。周遠洄下意識看向身邊的人,本以為對方看到這場面會心生向往,誰知喻君酌的注意力一直在花上。
“不是要找人嗎?”
“唔,不急,人會來找我的。”
喻君酌找了個石凳坐下,那模樣看著十分慵懶。
“這位公子看著面生,我在國子學怎么沒見過你?”一個穿著文士袍的青年看到喻君酌孤身一人,便主動過來搭話:“不知如何稱呼?”
“我不在國子學,你自然見不到。”喻君酌朝他一笑:“我叫周酌。”
一旁的周遠洄聽到這個名字明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對方化名時竟是取了他的姓。周是國姓,大渝朝雖不避諱這個,但百姓中姓周的并不多,喻君酌說自己姓周定然是有意為之。
“周兄,我叫陳知晚。”青年道。
“幸會,陳兄。”喻君酌朝他回了一禮。
這個叫陳知晚的見喻君酌氣質不凡,有心想結交,但見少年態度疏離,便沒繼續打擾,寒暄了幾句便識趣地走開了。
喻君酌沒等太久,不多時他家那位好二哥便被幾個少年簇擁著找了過來。
三個穿著武服的少年,無一例外,俱是上一世在武訓營中欺凌他的人。
原以為隔了生死,再見到幾人時他不會有太多情緒。可當他看清幾人的長相時,心底還是不受控制地生出了一股強烈的厭惡感。
上一世在武訓營那些被欺凌折辱的記憶,這一刻翻江倒海般朝他涌來。喻君酌不得不深吸了口氣才勉強控制住表情,只攥得發白的手指出賣了他的心緒。
“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沒事吧?”喻君齊佯裝關心道。
“方才來的路上吹了風,無妨。”喻君酌淡淡一笑。
“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幾個朋友,他們如今都在武訓營。”喻君齊一指身后的幾個少年,又朝幾人道:“這是我三弟,喻君酌。”
“開什么玩笑,你三弟不是淮王妃嗎?”
“對啊,淮王妃正守寡呢,怎么可能來這種地方?”
“你別認錯人了吧,這人看著可不像鄉下長大的土老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