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恩澤喝了半杯冰度剛剛好的冰咖啡,上樓去見杜康。杜康已經醒了,現(xiàn)在正倚靠在床頭敲擊鍵盤,見他進來,沙啞著嗓子,回了句:“我已經教訓過早上難為你的傭人了。”
“談不上什么難為不難為的,他也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工作。”顧恩澤很溫和地笑了起來,“所以要揣摩上意,看你的眼色行事。”
“我沒有叫他慢待你,你知道的,我不是這樣的人。”杜康很少解釋,但此情此景,又不得不解釋。
“你自然不是這樣的人,怪只怪現(xiàn)在付傭人工資的人是你,占據高位的人也是你,而我的體驗與感受自然要放在相對次要的位置上。”
“……”杜康沉默了片刻,出了個并不算好的主意,“以后我將他們的工資打到你賬戶上,再由你來發(fā)工資?”
顧恩澤忍不住嘲諷說道:“你這是糊弄傻子。”
說了這一句,他依舊有些意猶未盡,又換了個更貼切的說法:“聽說南方星系的富翁很‘尊重’自己的情人,為了讓情人看起來有個正經工作,就把錢打到情人的賬戶上,再叫情人雇傭幾個員工,開個工作室或者開個公司,你倒是也很‘尊重’我,迫不及待地想用錢養(yǎng)我了。”
或許是因為正在生病,杜康的表情管功夫并不像平常時那么高超,他咳嗽了一聲,提醒道:“我正在生病。”
“我知道,”顧恩澤懶得做噓寒問暖的舉動,“你既然還在工作,就證明短期內還不至于進icu。”
“你現(xiàn)在對我真是冷漠無情,”杜康的視線沒有看向顧恩澤,而是看向了筆記本光腦的屏幕,“明明以前還會親自照顧我,喂我喝白開水的。”
顧恩澤冷笑出聲:“你那時候多大,現(xiàn)在又多大?我樂意照顧半大的孩子,并不樂意照顧奔三青年。”
杜康敲擊了一下回車鍵,用快捷鍵關了機,隨手將筆記本光腦放在了一邊,問:“今天工作還算順利么?”
“還算順利。”顧恩澤猶豫了不到三秒鐘,還是走向了他們的床,仔細將手腕上的手表褪下,扔在了床頭柜上。
“不怕被我傳染上病?”杜康低聲問。
“我從不嫌棄病人。”顧恩澤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你晚上想吃什么?”
“你又不會做。”杜康向床沿的方向挪動了一點,想了想,又從抽屜里翻出了一個口罩,戴在了自己的臉上,“想吃什么直接喊吳媽。”
“砂鍋粥吧。”顧恩澤隨口說。
“你不用陪我一起吃病號餐。”杜康的臉被口罩擋住了一大半,“選你喜歡的。”
顧恩澤看了他一眼,實話實說:“最近上火,所以吃清淡一點。”
——你大可不必自作多情。
杜康看起來是假裝信了,他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剛剛吩咐下去,裁掉幾位高管。”
顧恩澤很順暢地接了下去:“我的老部下?”
“嗯,他們不太聽話,也不太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