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個頭已經不輸給他了,也沒在怕,回頭朝他吼道,
“你來,抽我一下試試,你抽一下我直接帶著你的心肝寶貝從樓梯上跳下去?!?/p>
聽到這話,那女人明顯怕了,全身僵硬,扭頭看向我爸那邊,一直用口型說“救我,就我。”
我當然不會拿她怎么樣,可我必須讓她害怕我,趁我現在還有理智。她要是再三天兩頭找我媽,讓我媽像昨天那樣子哭,再多一次,一次,真的能把我氣瘋。
“別再來找我媽麻煩,你聽見了嗎?”
她不說話,我又重復了一遍,
“我媽就我一個兒子,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去做,我勸你不要再來試探我的底線。這房子不便宜吧?還嫌住不下你們一家三口嗎?見好就收吧,再敢動我媽一下,把我惹急了,真的會把你”
“啊啊啊?。。。 ?/p>
一聲巨響混合著她的尖叫,我的額頭上流下不少液體,把眼睛糊住,分不清是血液還是什么別的。我雙手脫力向前慢慢倒,我爸把碎掉的酒瓶往旁邊一扔,將那女人摟在懷里,如此呵護和珍惜。然后我痛得什么也看不見,一直想擦掉倒下來時臉上沾到的碎玻璃,越擦越是感覺鑲嵌進肉里。
耳鳴,還是耳鳴,失去意識前,我最后一個念頭是:
這胎教,絕了。
醒來的時候,看到掛著的吊瓶,聞到醫院的消毒水味。媽媽握著我的左手,哭成淚人。我感覺我是被她哭醒的。想坐起身,只覺得后腦勺很痛,而且腦袋很重,伸手一摸,摸到厚厚的紗布。我抬手看表,上面的日期顯示14。媽媽說我暈倒了,腦袋上縫了13針。沒有腦震蕩,也沒有失血過多,但就是到現在才醒。
昏迷那么久,我怎么進的醫院怎么出的手術室都不記得。但我記得,自己好像做了幾個真實到不像夢的夢:
第一個夢是我去找了一個說話咬字并不是很清楚的人刺青,他的工作室放著小豬佩奇。那針尖劃過我的脖子,先紋的背面,再紋的正面,紋正面的時候背面那一塊一直滲血,他戴著黑色膠皮手套細心幫我擦拭。最后把我的“藤曼”貼好保鮮膜,給了我一支舒緩膏,讓我幾天幾天別洗澡。
第二個夢好像是在別人家里,我在床上摟著一個男人,我爸站在房門口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不要臉的東西?”
“chusheng!”
“敗壞門楣。”
最后一個夢是我來到一個農貿市場,買到了我要的東西。拿回家以后,那天我沒放歌,而是不斷循環播放手機里自己給自己的一段錄音:
“秋秋,喝下去?!?/p>
“秋秋,別怕秋秋,再忍一忍秋秋你做得很好秋秋”
我在臥室,痛得從床上滾下去,毛衣上粘滿嘔吐物,一邊抽搐一邊還想繼續往外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