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茶葉蛋,唐寶兒又用水把手洗干凈了,成鳴又給她指了指嘴角的位置,唐寶兒才發現嘴角殘留了些許醬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沾了水把臉給擦干凈了。
她把水里的竹籃撈起來,沒有抓到魚,抓到了三只河蟹,有她的巴掌那么大,看起來還挺飽滿的,但唐寶兒還是有些失望,這河蟹吃起來不比魚,就只有一點點肉能吃。
“咱們回家吧,天快黑了。”
唐寶兒點點頭,從小水潭的邊上跳到田埂上,跟成鳴并行著回家了。
日暮西斜,家家戶戶的炊煙往外飄,那嫩綠的草苗正往外冒尖,一幅充滿煙火氣的農村景象。
姚秋月還沒下工,唐寶兒回到家,先把豬草給剁了,豬食桶里已經有半桶子泔水,又抓了兩把麥麩,和豬草摻雜到一起,提著豬食桶去喂豬。
豬食倒進豬食槽里,那黑豬就上前拱著吃食,晾在院子里的衣服也干了,她給收回到屋里去。
新的廚房還沒有蓋起來,他們現在還是共用著一個廚房,只是錯開了做飯的時間,林丹紅已經做好了晚飯,大蔥炒飯和烙面餅,她端著晚飯從廚房出來時,正好看見唐寶兒在院子里搖水把咸菜上的鹽粒給洗掉。
她鼻孔朝上,不屑地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
看四房這日子過得苦巴巴的,她現在越來越覺得分家是正確的決定。
姚秋月扛著鋤頭下工時,唐寶兒剛把豬喂好,她看到閨女給抓回來的河蟹,“這螃蟹還鮮活著呢,吃起來肯定很鮮美,我晚上給你們煮蟹粥喝好嗎?”
“蟹粥?好啊。”唐寶兒高興的點點頭,她還沒有喝過蟹粥呢。
姚秋月做飯時,唐寶兒就在一旁幫忙,她看著娘把螃蟹一分為四,把三只螃蟹剁成十二塊,“到外邊幫娘揪兩棵小蔥回來。”
“噢噢。”唐寶兒跑到院子里,在院墻根下揪了兩棵青綠的小蔥,把蔥須掐去了,上邊的泥給洗干凈,才拿著跑回廚房遞給姚秋月。
姚秋月已經把鍋燒熱了,劃拉一小塊豬油丟進鍋里潤潤鍋,再加了螃蟹和小蔥進去炒香,擱了一小片姜,倒了點米酒,螃蟹的鮮香味馬上就被激出來了。
炒到差不多火候了,姚秋月才往鍋里倒水,并且加入淘洗干凈的大米,再在鍋上架了籠屜,把今早吃剩的窩窩頭給熱一熱。
“四弟妹,你這在做什么呢?”侯松梅一家已經吃完了晚飯,她是被香味吸引過來的。
“三嫂,我在熬蟹粥呢,寶兒這丫頭在河里逮了幾只螃蟹。”姚秋月將鍋蓋揭開給她看了眼,那粥米綿潤,鮮香撲鼻,看著就知道這粥肯定好喝。
“還是你有一雙巧手,旁人哪會想到做什么蟹粥啊。”侯松梅笑著道,她想起來姚秋月做的南瓜粉蒸肉,那叫一個香味濃郁,糯而清香,酥而爽口,唐家的幾個媳婦里,屬姚秋月的廚藝最好,分家了吃不到她做的飯菜還有點可惜。
姚秋月笑道,“我不過是跟著我娘學的罷了,等粥熬好了我給三嫂送一碗過去。”
“算了,我們已經吃罷飯了,還是四弟妹你們一家子吃吧。”侯松梅明事理的說道,這蟹粥可是用大米熬的,這年頭誰家糧食也不寬裕,熬粥都是數著米按著人頭下鍋的,誰好意思吃別人家的粥。
二房這邊,林丹紅看著扒拉來扒拉去的成孝,氣悶的用筷子打了一下他的手,“坐著好好吃飯!”
“我不想吃了,太難吃了!”成孝將碗給推到桌子中間。
“你這孩子,我這么辛苦做飯你還挑上了?!我看你是太皮實了欠打!”林丹紅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心里還是不舍得真打自己的寶貝兒子,“快把飯吃了,娘下回去公社給你買糖。”
分家之后陳老太還給他們每一房分了十塊錢,都是靠著賣神仙豆腐和賣淡水珍珠,還有去年一整年的工分攢下來的,這種能自己管著糧和管著錢的感覺真是舒坦。
曉梅看著被她娘炒得黑乎乎的炒飯,毫無食欲,無奈的嘆了口氣,她也想喝蟹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