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早崩,奸臣當道,蠹蟲嚙朽木,妖邪分病軀。幾百人的欲壑難填,最終連累的是天下數百萬百姓。
“我的努力,并非無濟于事。”裴厭辭糾正道。
只要多給他幾年。
“所以你現在,還在為此不斷奔走。”
“一個新的開始罷了。”裴厭辭道,“我沒那么高尚,更多的是為自己。”
“是啊,你說,你本該在明臺之上,受眾人仰望。”
裴厭辭神色一頓,腦海里不住地翻涌著情緒。
他真的在酒醉期間說出來了?借尸還魂一事誰信?棠溪追會如何做?以此為要挾,還是攻訐?
“不過醉話而已,誰不想往上爬,功成名就,受人敬仰。”他目光清明,一笑置之,笑意卻未及眼底。
“不一樣。有些人,生來就是天潢貴胄,即使曾經爛如泥沼。”
裴厭辭嘴角銜著涼薄的笑意,眼里浮點殺光,“所以呢,你害怕么?”
從來該害怕的,都是別人。
因為此刻躺在你身邊的,可能是一具被異界靈魂占據的尸體。
棠溪追注視著他的神色,倏爾勾起唇角,伸出食指,輕輕刮蹭了下他的鼻梁,“騙你的。”
裴厭辭怔愣了下。
他眼里閃過捉弄成功的促狹,“胡亂編幾句話,沒想到完全誆騙不了你,還想著能從你嘴里套出點話,嘶……”
他腰側結結實實挨了一拳頭。
“放手。”成日不干人事的狗東西。
他就是醉了,腦子遲鈍,才在這聽他胡亂瞎扯。
身子被人抱著,手腳伸展不開,實在熱得黏膩,他推了推人,方才那一吻的后勁還沒從指尖消散,軟綿無力地動了動,一點用處都無,反倒激得腰間兩條手臂勒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