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厭辭聽到“吱呀”一聲開門,待他回頭望去,已經沒了那人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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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厭辭磨蹭了好半晌,這才去了主殿,顧九傾掙扎著要從床上起來,說是要去看擊鞠,誰都勸不住。
不得不說,這位太子有時候真的挺拼的。
他受了重傷,沒辦法上場,對于其他參賽隊伍來說是一件好事,這樣的話,他們至少還能放開了打,不必再顧忌身份。
“殿下,東宮第一日出師不利,會不會觸了陛下的霉頭?”裴厭辭憂心道。
“你和本宮想到一塊兒去了。”顧九傾嘆道,“這也是本宮要去觀賽的原因。父皇極為喜愛擊鞠賽,一直篤定端午擊鞠與來年的王朝氣運有關,本宮必須表現出并無大礙來,才能寬慰父皇的心。”
“殿下的空缺,由誰補上?”
“姜逸。”顧九傾道,“他是我們這支隊伍的后補。本來還覺著他年輕,出身貧寒,沒接觸過擊鞠,現在只能聽天由命,沒別的辦法了。”
“小的本來還想毛遂自薦,既然姜小將軍已經上了,你小的就不去丟人現眼了。”
“你會擊鞠?身上的傷好了?”
裴厭辭點頭,本來有他護著,他傷就不重。昨夜除了身上留下幾道曖昧的吻痕,也沒多的了,反倒因為長久以來的憋積終于抒發出來,渾身上下只覺神清氣爽。
他解顧九傾,在其他人都在苦勸之下,他扶著顧九傾上了小轎,一路隨他去了講武榭。
講武榭里出現了昨日沒在的人。
云鬟鴉髻間斜插著一大朵艷麗的金絲牡丹,旁邊綴著兩只海棠東珠釵,額前正中墜著一枚紅寶石,峨眉丹唇胭脂色,星眼更勝珠翠彩。
顧越芊鳳眸見到來人,停下與一旁少年的聊天,攏了攏單肩垂著的披帛,風姿綽約站起身。
“真是好久不見了,四弟,可讓皇姐想念的緊。”她身段裊娜地走近,乜眼上下打量了下一旁扶著他的裴厭辭,唇角泛起一絲冷笑,“這位看著倒是有幾分面熟。”
裴厭辭嘴角抽了抽。
還未來得及多想,只聽耳畔邊閃過一陣呼嘯而過的風,他下意識閉了閉眼,臉上卻沒感覺到疼痛。
顧九傾牢牢抓住了她的手,滿目森寒,“二皇姐,他是本宮的人……”
“啪!”
話音未落,顧越芊左手就是一個巴掌甩在顧九傾的臉上。
趁他愣神之際,她不緊不慢地掙脫開被制住的右手,勾勒姣好的眼形輕抬,輕蔑地看了眼裴厭辭,“之前那巴掌,便這般算了。剩下的,來日再找你還。”
顧九傾頭一回被打巴掌,更別說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眼眸冷銳得有如寒冰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