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回到從前那樣病弱的樣子,麻木地灌下苦澀難聞、永遠沒完沒了的湯藥,眼睜睜感受著自己味覺失靈,四肢漸漸虛軟無力,每天數(shù)著自己還能活幾天。
“督公大人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哪怕他現(xiàn)在腦海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到任何東西。
霍存笑了,“你認(rèn)為他會在意你這個無名之輩的生死?太子已經(jīng)倒臺,你的用處,也就到此為止了。”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還有甚?”霍存拿下一對手指粗的鐵鉤,好整以暇地欣賞著他平靜下仍然止不住外溢的驚懼,嗤笑道,“你難道還有大熙的內(nèi)幕?”
“大熙?”他連在哪都不曉得。
霍存又走近了一步,鐵鉤在他手里叮當(dāng)作響,尖銳的鉤尖閃爍著森白的寒芒,隨時能輕而易舉地穿透他的琵琶骨。
裴厭辭身體忍不住抖了抖,因為掙扎抗拒,手腕上的麻繩磨出了血,嵌進了肉里。
他的呼吸急促起來,腦袋暈眩得更厲害。
“假裝投靠義父,扳倒太子,實則是想攪亂朝堂,使大熙能夠趁虛而入,是也不是?”
“我不知道。”
霍存看著他的臉龐,眼睛一亮,“你是夜軒人?想要報滅國之仇?”
“我不知道。”
“絕對是這樣,還死不承認(rèn)。”霍存冷笑,“算了,現(xiàn)在你就算想說也晚了,用上幾個刑具,就算不是也會是了。來人,鑿了他的琵琶骨。”
“等等。”裴厭辭大叫了一聲。
他xiong膛起伏,深呼吸了幾口氣后,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
他的目光在周遭環(huán)視了一遍后,看向了霍存方才坐的位置后面的屏風(fēng)。
“棠溪追,你給我出來!”
麻蛋,孤一定要殺了這個狗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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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竟敢直呼義父名諱。”霍存大罵道,“你大逆不道!”
“棠溪追躲在屏風(fēng)后都沒吭聲,你這跳梁小丑在這狗叫甚。”裴厭辭的目光越過他,看向他的身后,嘴唇微張,欲言又止。
霍存臉色變了變,下意識就要順著他的目光往屏風(fēng)那處看去,又在半途生生將頭扭了回來,“眼下義父才不在這。”
“哦,原來他真在這啊。”裴厭辭笑了。
霍存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戲耍了,這人就是在套他的話,頓時大怒,一把扯了旁邊木架上的皮鞭。
那鞭子足有嬰兒手臂粗,軟韌異常。霍存抓著鞭柄,手臂肌肉鼓起,在空中掄了大半個圓弧,惡狠狠地朝他身上招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