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最好是實話。”
佳文沒想到今天的飯局更切合相親的主題,她否定之前“都行”的說辭,轉而道:“我喜歡穩重、沒有不良習慣、樂觀的人。”
答完,她也循例問起他的擇偶標準,許弘成在她給的漂亮、聰明、善解人意等標簽里選了最后一個:“活潑開朗吧,開朗的人總是顯得可愛一些。”
“是這樣?!币盐母胶停膮s被輕輕刺了下——誰會不喜歡小太陽般可愛而耀眼的人呢?
許是換了環境,兩個人你來我往,一頓飯吃得倒比昨天更久。分開時,姚佳文如釋重負,又難免失落:原來她不只是缺乏親密關系,還缺乏和外界的必要交流,以至于許弘成僅僅給予她和工作無關的少許反饋,都讓她感到久違的放松。
事實上,如果說許弘成的出現是老天聊發惻隱之心,給她的貧瘠生活打開了新的豁口,那么,在之后的接觸中,當她刻意地把自己塑造成他所喜歡的“活潑開朗”的小太陽,她就開始了一場溺水之人的自救。
當然,佳文心知這自救并不徹底——許弘成帶她逃離了九百一月的蝸牛殼,暫別了形影相吊的寂寞夜,而她付出的唯一努力,不過是抓住了他拋給她的婚姻這根繩。
許弘成為什么會答應結婚呢?是他太單純識不破她的偽裝,還是她欲擒故縱計謀用得太多?他不答,她便無從知曉,而她為了消滅良心不安,只能盡力去彌補他——這個因天真和善而吃虧的倒霉蛋。
許弘成下樓轉了一圈,順帶買了些菜回家,看見姚佳文在收拾次臥。
“我把你的被子抱過去了,這里加了個床墊,床單也換了新的,你媽媽如果睡不舒服,有意見,你跟我說?!?/p>
許弘成沒應,過去幫忙。佳文見他拉平床單一角,隨口問道:“前幾天都下雨,你睡覺冷,怎么昨天才想起加被子?”
“以為會升溫,都春天了?!?/p>
“春天就是乍暖還寒的,幸虧沒凍感冒?!奔盐脑掍h一轉,“你媽媽好相處嗎?”
“你怕?”
“不怕,她都同意你娶我了,應該對我挺滿意。我只是想表現得好一點?!?/p>
許弘成說:“我娶不娶你跟她同不同意沒關系?!?/p>
“是嗎?”
許弘成站直身體:“你這什么表情?”
“我什么表情?”姚佳文笑,聰明人偽裝可以毫無痕跡,笨蛋就是偶爾會露出馬腳,只不過,她本來就是要表現得活潑一些,笑容永遠不是減分項。
果然,許弘成見她裝傻不語,便沒再追問。出了房間,他接到母親楊建萍的電話,掛斷后微微皺眉:“說是趙阿姨也來,簡單吃頓飯。”
姚佳文面上不顯,心里咯噔一下:趙敏也來?
“好的。”她勉強應下,實則大窘。等到十點左右,客人準時拜訪,她看向楊建萍身邊的人,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經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