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酒店的攝像頭拍到了我爸抽出折疊刀的畫面,如我所想,我很快我就被放了出來。
感謝一窩蜂圍上來的人,讓我沒有第一時間面對陳嘉運和他的父母。
事情鬧得這么大,叔叔阿姨肯定都知道了。
和這么個瘋子扯上關系,任誰都不想吧?
我環顧四周,發現他們甚至都沒有來。
他們是不是——
“別怕。”可他輕聲跟我說,“我爸不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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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反復復確定不是他在哄我。
我不敢相信會有父母愛孩子到這種地步。
怎么可能妥協?
這種離經叛道。
可他帶我回了家,所有的不可思議都是真的。
我像死過一次。
那晚我一夜沒睡,低頭盯著他的臉發呆。
等到快天亮時把他抱回房間,又幫他寫了沒寫完的寒假作業。
我爸在醫院里搶救,我還得過去給他交費。
期間他醒過來一次,我穿著防護服,居高臨下地與他對視。
“爸,我最后一次這么叫你。”
我爸臉上還帶著呼吸機,努力斜著眼睛看我。
他老了,頭發白了不少,呼吸罩里霧氣起了又散,頻率很快,看起來非常焦急。
“你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說的沒錯,可我才是那個光腳的。”
我輕輕俯下身,放低了聲音。
“我除了陳嘉運,什么都沒有。可你除了錢,還有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