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姥輕咳一聲,板起臉來:“都成年了,談個戀愛怎么了?你爸媽也真是的,姥姥回去幫你教訓他們。”
“不用了,”我嘆了口氣,“他們有他們的道理,我那個……對象,的確……”
再后面的我就說不出口了。
“哎喲!”姥姥拍了一下我的手臂,“你看看你,談著戀愛呢都不向著人姑娘,以后姑娘家里人怎么放心她跟著你?”
我想回一句“他沒什么家里人”,但有點太地獄笑話了,就沒說。
我姥又跟我嘀嘀咕咕說一大堆,主要內容就是別管我爸媽,鼓勵我去追求愛情。
我聽她一口一個姑娘,感覺自己都要枯萎了。
“姥姥,”我實在忍不住打斷她,“你說這么多,都不問問我爸媽為什么不同意嗎?或許真的就是他的問題呢?”
我姥停下腳步,食指隔空在我鼻尖上點了一下:“姥姥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看上的姑娘呢,肯定也是個好姑娘。”
不知為何,我的鼻腔一酸。
我姥姥得意洋洋道:“是不是?”
我閉上眼睛,腦海中卻是那天放學時徐淮景在人群中撲向我的樣子。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笑:“是。”
一棵從泥濘里長出來的小草,分明瘦弱到搖搖欲墜,卻泡著泥水,一點一點向下扎根,向上抽條,最終長成一棵參天大樹,枝繁葉茂。
他很好,很優秀。
只是不再依賴我,不再……需要我。
◎我說“哦,你還管我的死活。”◎
等到我再回自己家,已經年初四了。
徐淮景家里貼上了對聯——不對,那已經不是徐淮景家了。
我一頭倒在床上。
我的假期只有六天,再過一天初五,初六我就得滾回學校里去。
不僅如此,我還得帶著做好了的幾十張試卷和八份英語報紙,連帶著沒什么營養的暑假作業一起,以及五篇可以默寫下來的英語范文。
我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