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我們的影子一度交疊,爾后分開,最后在身后拉得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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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又掉下來了?”
我嘟囔了一聲,把櫻花掛墜重新撿起來。這回它掉得更邪門,在門縫里,我一錯眼差點沒發現它。
伏黑甚爾這回賭的那匹馬大概有點奪冠的希望,他攥著遙控器跟著喝彩,沒空回我,我耷拉著拖鞋走到廚房,里面的菜剛好是熱的,鍋爐周圍也是一股熱氣。
我問伏黑甚爾:“你也出去了?”
他好像又輸了,聽了我這話,沒了興致地把遙控器扔到一邊,懨懨地道:“最近要除靈的挺多。”
夏天臨近,除了氣溫燥熱起來,人也被天氣波動著止不住生出負面情緒,咒靈自然也應運而生得更多。
雖說是術師殺手,但伏黑甚爾也接咒靈的單子,他前段時間早出晚歸也是因為此。但顯然,他忙得還不夠,隨著夏天的到來,他將忙得分身乏術。
我不明白他為什么固執地要在除完咒靈后躺在這小公寓里的沙發上。明明東京的生意最廣、他又完全能在東京落腳,結果他現在正在看打彩頻道,往嘴里葡萄。
但我對他已經有點習慣了。真可怕,習慣……。可是你想想,每天上學前有便當吃;放學回來時飯菜都好了;免費勞動力會幫你清掃房屋。這種好事,誰能拒絕?——我常想,能這樣無償貢獻的,除了田螺姑娘也就只有妻子了。
總之我因此無法對伏黑甚爾下死手。他又挺討乖的,我對他語氣溫和:“如果你不想除靈、又想弄點錢花花,我有一家店推薦給你……”
他看了我一眼,看穿了我的算盤:“那些女人的錢,賺起來沒意思。”
賺錢還分高低貴賤,真有你的,人渣。
伏黑甚爾跟我說,并盛町最近的咒力氣息不太正常。
“跟我說這個做什么?”
他隨意,又口氣平淡地說:“那群小鬼,死了哪個你又不高興。嘖。”
誰知道他說的是誰呢,嘿。
“就是你心軟。要是我,會有這種存在,早就一槍一個……。”
他比了個拿槍的手勢,對準電視來了一槍,模擬音效,“嘭”。
電視上最后一顆中彩號碼球徹底落了下來,他定睛一看,臉色一下臭得像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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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家里無所事事一天,睡不著。
可能是因為沒有了藤本的催眠大法,我把床底下的貨和床頭的都擦了一遍,做了百來個俯臥撐,卻毫無困意,只能眼睜著看天花板。打開電視,伏黑甚爾常看的賽馬頻道正在狂奔,他之前跟我說過常投卻血本無虧的一匹馬今天打了雞血一樣一路躍過了終點,大冷門!可他跟我說這兩天選了匹新的馬來投注。打開手機,挺無聊的信息,刪了拉黑名單;作業?作業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