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疏忽地落到我的臉上,忽如其來的光斑讓我皺起眉毛,
他蓋住我的眼睛,走過了校園。
最后,
我被挪到了沙發上,
睡得昏天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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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了很久的人突兀出現在眼前,像是做夢一樣。云雀恭彌走過去的時候,
女生的頭埋在草里,好像已經在這里睡了半個月。
——但這半個月里,他沒有找到她的半點影子。并盛中學、并盛町全范圍,甚至遠至東京。她消失在這個時空里,沒有給他留下只言片語。
云雀恭彌俯下身,伸出手。發帶不知在哪次蹦跳中掉落了,她的發絲有些兒亂糟糟地散在身后,被風吹卷到他的手上時有微妙的瘙癢感,像是有幾根針扎在心上,片刻就燙出了滋滋兒的響。
他有些遲疑,但動作卻沒有停頓。將她翻過身抱起來的時候,她掙扎了兩下,手指并起的動作和之前打暈他的沒有二致,但她沒有真的動手,而像感受到了是他似的,復又松開了手。
“誰……你……哦,”她混混沌沌地掀開眼皮子看了他一眼,又閉上了。
信任的態度。
他的心情因此好了一點兒。
女生的身體很柔軟。她長得比同齡人高,打架時全然沒有半點兒弱于人下的姿態——這家伙打人真是沖著人命去的——居高臨下得讓人疑心她是塊從里到外的硬骨頭,但沒有,她的肌肉柔軟,骨頭發輕,使人疑心她小時候是不是吃不太飽飯,當她睡得迷迷糊糊在他的頸部蹭著調整姿勢時,他感覺到了她臉頰的溫度,女生的呼吸輕盈,在他耳邊浮動時,帶著滾燙的彗星的呼嘯。
彗星每七十年路過一次地球,從來不曾停留。當它拖著長長的光尾劃過天空的時候,夜色被割開一片,地上的人們都伸出手,試想如果我能抓住星辰——
此時此刻,彗星在他的懷中短暫停留。
云雀恭彌穿過校園,期間有人向他恭敬地鞠躬,他沒有在意,只伸出手遮住了她因樹下的光斑而睡不太安穩的眼睛。
將她放到沙發上時,他久違地感覺到了不舍,又有莫名的熟悉。直到他如以前一般,抱著手臂,在沙發邊或爾看她一眼時,少年終于恍然:
他已經習慣了身邊有她的每一個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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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正好到了下課,鈴聲咚咚咚響起的時候,我條件反射地睜開眼睛,抓起書包就想走。
耳邊卻沒有傳來山本武的笑聲,“阿臨要和我們一塊兒去逛街嗎?”諸如此類的話,我的手也沒有抓到書包,而是一把握住了坐在旁邊的少年的手。
我把他的手舉起來,看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哦。不是書包。云雀恭彌。宿醉的感覺隨著我搖頭被甩出去了,我把他的手擺回他的身邊,誠懇地說:“還你。”
云雀恭彌:“……”
他冷冷地說:“你請假了半個月,假條已經銷掉,明天記得去上課。”
什么?上課?我不是在打白蘭嗎?
一時間,意大利黑手黨風云,拯救世界少男少女故事,全部都被換臺了。取而代之的是藤本催眠霸道愛小小學生何處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