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我正在解開心鎖。
還有24個小時三十八分,十年前的我就會回到原本的時代,
從此走上一條已被我走過的道路。真幸福啊——過去的我。
當然。
此時此刻,我也是幸福的。
我往嘴里塞了塊蘿卜,
關東煮這種東西,
有季節和朋友——兩個元素,只需要一個就能讓食物變得無比美味。
好吃好吃。
旁邊的沢田綱吉嘆息一樣地說:“唯一遺憾的是我沒有見到十年前的阿臨。……好久不見,
嗯,這大概是我一輩子里唯一比阿臨高一頭的時候了吧?”
什么話什么話?這話我可不愛聽。我一只手端著關東煮紙盒,一只手把他的頭往下壓:“矮子快閉嘴。”
青年乖乖閉了嘴,隨著我的動作憋屈地把頭往下低。
國中時期他比我矮半個頭,但十年里,這家伙不知吃了什么——我懷疑他背著我偷偷吃鈣片——個頭蹭蹭蹭地長。有幾次我膽戰心驚,生怕他的身高超過我:拜托這也太丟臉了。好在,最后我倆身高持平,他不比我高,我也不比他矮。
“身高這種東西是命運注定的,”我苦口婆心地說,“你注定比我矮一頭。所以別想摸我的頭。謝謝。”
他偷偷收回了想按我頭發的手:“好吧。……我注定比你矮一頭。”
他又很委屈地說:“但阿武絕對按過十年前的你的頭……你要是長不高了怎么辦?那一定是他的錯。”
這蠢兔子還會告狀了。可不得不說他說得對,山本武那家伙……我一想到回去之后他可能會抱著我不放手就頭疼,還得要面對他的眼神……頓時生出了逃避的心理。
“不行噢,”沢田綱吉看出了我飄忽的眼神,“說好了結束之后,阿臨會和我一起回彭格列。這事不能反悔吧?”
我心虛地望天:“應……應該。”
他沒說話了。青年湊過來伸出手來抓住了我的手。他動作太自然、我又已經形成了習慣,便任由他抓著我的手,用十年如一日的緊度——生怕我跑了似的——說,我可不會輕易放手。阿臨跑不掉的。
他的手掌心很燙。
想跑當然還是能跑掉的。
——不過,就當這是一種偏愛。
·
“嘭咚!”
轟轟烈烈的一聲炮響后,我的身體向下傾倒,草坪離我的臉越來越近,草葉上一只螞蟻和我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