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此刻,他站出來怒聲道:“什么叫做‘不過是’?!大小姐的死訊傳來不到一天,
你們就迫不及待地要把她留下的東西瓜分,這就是你們的‘不過是’?你們這群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不死,
摸摸自己的良心——哦,你們沒有良心。”
他極盡譏諷地道:“你們眼里只有利益,
但能力又撐不起野心,
所以才會蠢得令人發笑。”
老頭們的面皮漲成了絳青紫色:“你,你這個家奴!如果不是走了狗屎運,
你也配和我們說話?”
佐藤拾也擼了擼袖子,往地上啐了一口。這中年男人豁出去了一樣:“什么叫做走了狗屎運?大小姐看重我是因為我有那個能力!不像你們,早該死了卻還非不死地爭這個爭那個!”
佐藤拾也很清楚老頭們的痛點:死。
他每句話都踩著這個字,來來回回地嘲諷老頭的年紀大了、去買保險都會被工作人員拒絕了。老頭們被他氣得沖昏了頭腦,沖上來就想動手。
“混蛋!忤逆!以下犯上!你想要造反不成?!”
“老夫絕不會放過你!”
“你……?!”
“呼——轟!!!”
一團火焰憑空出現繞著我們三人,形成了一面無法摧折的火墻,失了體面撲上來的老頭沾了一點,登時發出凄厲的慘叫:“呃啊啊啊啊啊啊——救——”
他身上的火焰沒有盡止地焚燒著,老頭連退幾步,身邊人生怕沾染上,連連避開他,場面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滑稽,只是滑稽戲劇下藏著一片白骨與血肉。
“諸位……”沢田綱吉慢條斯理地說,“你們太聒噪了。”
佐藤拾也咽了咽口水,不敢做聲,這時候他又想起了自己的人生守則,趕緊將存在感無限放低;老頭們憤憤不平,青年的火焰加大了闕值,他們的肌肉都扭曲得變了形。
“這樣的地方,根本沒有留下來的必要,”沢田綱吉冷淡地說。
他的瞳孔在陽光下折射出金色的芒彩,如同金屬,如同冰,怒火反而讓他變得冷漠下來——壓抑在冰面之下的情緒,卻只升不降。
我以為他會直接出手毀掉所有的建筑,只留下一個小角。但頓了頓,他的目光投向我,有些小心翼翼地征詢:“阿臨,現在動手嗎?”
他似乎覺得這是自作主張——哪怕他是為了我出頭。
我又在他眸子中見到十年如一日的沢田綱吉。
長老們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短暫的交鋒已讓他們清楚,沢田綱吉有毀掉整個佐藤家的愿望,而這于他們而言的打擊甚過死亡。
他們聲淚涕下地試圖勸阻我:“大小姐!只是一點東西而已,您想要,整個佐藤家不都是您的嗎?”
有人受到啟發,連聲附和:“對啊!整個佐藤都是您的,您毀滅了再重建,不是太過麻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