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缺身下的泥土被大片的鮮血浸染,看起來十分凄慘。阮芽覺得他實在是太可憐了,于是她又紅了眼眶。
末世第二十年
阮芽再度在賀缺的身前蹲下來,又一次熟稔的探他的鼻息,發(fā)現(xiàn)還沒完全消失后,她給他止血、清洗傷口、涂抹藥膏。
“今天的天氣依舊非常的炎熱,等到了晚上,你的身體會受不了晝夜的溫差。”阮芽一邊說,一邊摘下她頭頂?shù)牟菝保p輕的搭在昏迷的賀缺的臉上:“所以,一定要快點醒過來呀。”
“醒過來,跟我走。”
“我會救你。”
阮芽說完了之后,并沒有守在賀缺的身邊,而是背著她的背簍,戴上手套,拎著鋤頭,開始撿垃圾。
清晨很快過去,等到了正午的時候,日頭已經(jīng)毒辣得不行了,滾燙的太陽照在身上,照在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哪一種都是一種折磨。
賀缺被熱醒了,他掙扎著睜開眼,入眼卻并非是刺目的陽光,而是柔和的昏暗。他吃力的抬起手,將臉上那頂草帽拿了下來,毒辣的陽光刺得他立刻就想閉上眼睛。
但他沒有。
殘存的些許意識讓他睜大了眼睛,觀察周圍的情況。
賀缺看見了一片荒蕪的廢土,無數(shù)的垃圾,最后,他模糊的視線中出現(xiàn)了一道清瘦的身影。那道身影背著一個大大的背簍,她時不時的彎腰,將污染丟進背簍中。她在認真的、虔誠的清理著大地。
賀缺不自覺的看入了神。
阮芽有所察覺,她朝著賀缺走了過來,然后在賀缺的面前蹲下。她看見了他眼角的淚水。
阮芽并不知道這是因為他的眼睛過于酸澀而流出的生理淚水,她還以為他是哭了。她將柔軟的小手搭在他的額頭上,她的手并不涼,但對于正在低燒中的賀缺來說,宛如冰涼的清泉。
阮芽溫柔的聲音,柔和得像是能撫平一切的風:“不要怕,我會救你的。”
賀缺使勁的閉了閉眼,但卻未能將阮芽看得更為清晰。因為天氣炎熱,失血過多,所以賀缺現(xiàn)在神思恍惚。他嘗試著想要說話,但喉嚨就像是被火燒過一般,干得發(fā)疼。
阮芽擰開瓶蓋,將甘冽的清水倒在瓶蓋中,然后湊到賀缺的唇邊。賀缺在意識不清下,本能的喝下了在廢土之上極為珍貴的清水。
賀缺喝光了她杯中剩下的所有水。
阮芽看了看天色,輕聲說:“今天就早點回家吧,我想我們需要在路上耗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賀缺沒反應(yīng),他半瞇著眼,眨也不眨的盯著阮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