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文林又說,“他也算很寬容的老板了,還允許你出來找這個班上,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才能天天在一起吃飯。”
云頌說這次嘆氣是因為,因為我并不喜歡他。
文林很驚訝地瞪著雙眼,足足瞪得眼睛發(fā)酸,才仿佛想到什么人生哲理一樣故作高深地勸云頌說:“你說什么呀?我們出來打工的一般都不時興喜歡老板的。”
“不僅僅這樣,喜不喜歡的都是次要了”
“我總是覺得很有危機感,其實沒有人會對我怎么樣,但我就是很難受,像身后有一條惡狗追我一樣,這么說你能明白嗎?”
文林不是很明白。
“或許你可以說得再具體一點,是他平時非常苛刻嗎?我不懂,你就正常做你該做的事不就行了。”
“他喜歡我,我覺得很有壓力。”
“什么?”文林精神為之一震。
“我現在老是覺得自己很不正常,我有時候覺得自己做得很對,有時候又很恨自己,我感覺我的心臟好像出問題了,想去看看醫(yī)生。”
“心臟……”
文林好像消化不過來一樣,站在接待臺的旁邊,手指輕輕摩挲飯盒的表面,眼神卻一直沒有聚焦。
云頌不知道文林能不能懂自己,但無所謂了,他心里都快憋瘋了,有時在霍宗池家里看見他走來走去,覺得他像上了發(fā)條的機器物種,不知道在轉什么。很想沖上發(fā)一個小狂狠狠咬他一口,可又不行,云頌知道打架肯定是打不過霍宗池的。
他又沒有其他朋友,只能和文林這么說說了。
文林此時看上去好像被他的話沖擊得摸不著頭腦,清了清嗓子,但沒發(fā)言,沉默一會兒后又清了清嗓子。
“他喜歡你?”
沉吟片刻,文林把飯盒蓋上,說:“你們……你們真的是那種關系?”
等云頌還沒說清究竟是哪種關系,文林自己就推翻了自己上一個疑問,“不對,你說你不喜歡他的,否則也不會這么煩惱了。那怎么辦呢?難道他想對你潛規(guī)則嗎?”
話音剛落,云頌明顯覺得周圍不知從哪兒投來幾道視線,叫他后背發(fā)涼,不自在地抖了抖肩。
“我……”
“不對。”
文林還在思考,這幾分鐘他好像把一切都想通了,兩道眉毛動來動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后猛地拍了下飯盒,“怪不得,怪不得從一開始你就說自己很累,現在都要去看醫(yī)生了……他怎么對你了?你別害怕,再怎么了不起他犯了錯也不能逃脫法律的制裁,我們去告他!”
“不是,他沒怎么我,”云頌被文林的正義之光照耀地后背轉涼為燙,這溫度直直上達到云頌的臉上,燒得他不好意思,“還沒怎么我,就是我,我自己情緒不對,老是覺得心慌,有時還會手抖,閉上眼睛就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跳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