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被他岔開話題,突然問:“你不會有甲亢吧?”
“什么是甲亢?”
“就是甲狀腺功能亢進,我有個叔叔以前甲亢了,我聽他說心慌手抖睡不著覺就是很明顯的癥狀,而且人還會變瘦,情緒也不好,他沒吃藥的時候會打自己,我看見過他自己扇自己巴掌。”
“可是,”云頌聽這些癥狀除了最后一點外都和自己無異,被他帶偏了,“我總是想扇別人巴掌,這是不是很異常呢?”
他前兩天還做夢夢見用藤條抽了霍宗池一鞭子叫他滾,醒來問霍宗池自己說夢話了嗎,霍宗池說沒有,但看他的眼神似乎有點不一樣,搞得他心神不寧的。
“那你確實應該檢查一下,”文林說,“不過,我有時候心情不好也會看見人就煩,你別太憂心,這吃藥就行了,能好的。”
云頌想他真的應該去檢查了,但一想起醫院的味道他就十分排斥,要不然就去霍宗池說的私人醫院?可是看什么呢,看心理還是看其他?
如果他對心理醫生坦白一切,他有這么嚴重的毆打老板的沖動,會轉頭就被醫生打小報告,告訴霍宗池嗎?
云頌陷入糾結。
十二月底云頌就不在麻辣燙店上班了,這和他入職時說好的時間一致。
二十四號,店長新招的一名兼職工到店了,是一個看起來年齡不是很大的小男生,因為是接替云頌的,所以從上午到店到下午云頌換班之前一直跟著他,管云頌叫哥,云頌把自己買的休息小板凳和沒用過的眼罩送給他,四點之后把工作服跟工作牌換了,拿了結算的現金工資,下樓和文林說再見。
不巧的是文林正忙著跟客人介紹電腦,云頌隔著玻璃門跟他對視和用口型說我先走啦,文林抽空跟他揮手,就算知道了。
云頌今天自己開車來上班,電梯下到地下車庫找車,云頌聽見排水溝還是哪里傳出水珠滴滴答答的聲音。
空曠的車庫里氣味難聞,云頌加快腳步,到停車位時發現在他的車旁邊停了一輛粉色的跑車,前車燈打開著,隨著云頌走近,那輛車的車窗向下打開,云頌看見車主,恍惚了幾秒,愣在原地。
坐在駕駛室的付景明對他打招呼。
“嗨!弟弟。”
云頌扭頭就走,但怪的是他居然覺得雙腿發麻,走不快。
剛才下班他才吃了一碗米線沒消化,今天穿得也厚重,因為想要一次性多買點食物回去也成為了他的負擔,云頌沒有跑幾步就被付景明抓住,他掏出袋子里的白蘿卜砸付景明的頭,卻砸掉了付景明做裝飾的眼鏡框,付景明臉上皮膚小氣地立馬見紅,他捂著臉,一只手緊緊握住云頌的胳膊,怒道:“干什么!你瘋啦!”
云頌氣喘吁吁,xiong膛劇烈起伏。
“放開我!”
“不可能。”
“你干什么?”云頌索性把手上的包裝袋甩起來,全都砸在付景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