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宗池站久了想撐一撐身旁的桌子,一伸手又摁上手心傷口,疼得臉色一變,過了很久才說,“我昨天晚上跟你說的。”
云頌就知道他會避重就輕,“沒聽見,以后有事還是在我沒睡著以前說清比較好。”
霍宗池實在是有點聽不懂云頌現在的語氣,不能單用“不好”來形容,但就是不對勁,從常理來講如果他對自己抱有那么深的歉疚,再假如“曾經”真的對自己有過濃厚感情,聽見霍宗池有動搖跡象的關鍵信息,云頌不應該慶幸嗎?
還是因為他給出的信息太過模糊?
霍宗池決定有個氣要撒,換個時間。
果不其然,晚上云頌在幫助霍宗池洗完澡以后吃到一個很大的虧。
在云頌覺得人生慘淡而流淚時,站在床下的霍宗池用了力卻說沒用力,不知道云頌哭什么。
云頌哽咽問他腿到底瘸沒瘸,說站不穩需要攙扶遞毛巾才能洗干凈澡是不是在撒謊。
霍宗池說你可以檢查一下。
“這是欺騙。”云頌想,早知道不應該幫他的忙整理行李箱。
他踹了一腳霍宗池但沒踹得很用力,霍宗池倒像模像樣地踉蹌了一下,之后徹底爬上床,說好了,他不會再用剛才的方式。
但又萬變不離其宗地讓云頌哭得更厲害。
到凌晨哭得被霍宗池懷疑要脫水,云頌才虛弱地說,對不起。
霍宗池同意他趴在自己身上,沒想在這種時候聽這種話,于是打了他一下,讓他:“換句話說。”
“我餓了。”
云頌擠了下眼睛,剛喝過水,他的力氣被彌補一些,剛好足夠擠出兩顆豆大的眼淚。
霍宗池咬咬牙,“沒有別的話?”
云頌虛弱地重復說:“好餓睡不著。”
“八點才吃的晚飯。”
因為云頌熬壞了一鍋湯,霍宗池臨時重做,云頌為了等他一起開飯所以吃得遲了點。
霍宗池的腿動了動,云頌連爬帶滾地翻下來遠離他,裹好被子說:“那我怎么辦?就是餓啊。”
半小時后云頌接到樓下打來的電話,他本來快要睡著,手指按下接聽鍵都很是費力,睜眼一看霍宗池不在,耳邊才開始聽見他的聲音,叫他下去吃飯。
云頌裹了一張毛毯下樓,餐桌上只有一杯水,他迷迷糊糊地走向動靜發源地,問:“飯呢?”
看見霍宗池動作熟練地往鍋中打蛋,套一件老頭背心和短褲,右邊手臂矚目的一排牙印,肩背上撓出了幾條腫起的痕跡。
云頌瞇著眼睛看了看,重影消失了,確定這是霍宗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