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覺得自己說得顛三倒四的,不知道有沒有很好地表達清,剛開始他心里的確有點不舒服,覺得云頌明明就在霍宗池手下做事,卻要跟他裝作不認識,好像怕自己因此求他一樣……
但發現云頌的確像他說的那樣正不想錯過每一個字地認真聽,又想到云頌約他吃飯時候的表現,回憶起云頌在這段時間里并沒有因為他自己獲得一個很好的工作而沾沾自喜,而是為霍宗池那樣的老板工作辛苦到變黑變瘦,也還是在晚上要出來送外賣,有苦衷也說不一定。
真的是因為云頌沒把自己當朋友而生氣嗎?還是因為嫉妒以己度人了呢。
他刻意沒提上次當面和云頌說自己想去蘊華結果沒去成的事,難道不是想隱瞞自己此地無銀嗎?
文林一下子自己都搞不清楚了,腦子不靈光,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
“哎,這真的是……怎么說呢。”文林的眉頭緊緊湊在一塊兒,可說出口的話沒辦法收回去,說穿了還更尷尬,他只能小心地去等云頌的回復。
這是云頌完全沒有想過的角度。
這幾年獨來獨往習慣,對人情世故他總是欠缺一些敏銳,不管和誰交往,一想到這段關系只要缺少維護就會斷掉,他就再也不能用自己本就不充裕的情緒去主動喂養。
如果文林不這么說,他甚至會想,即使他和霍宗池站在一塊兒被文林當場看見,也沒有什么一定要和文林解釋的地方。
就像他看見霍宗池和誰在一起說什么做什么,霍宗池有跟他交代的義務嗎?他總是這樣想。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也在變得和大家一樣。
和付習州一樣,和霍宗池一樣。
這是個怪圈。
云頌忽然很難受,他想逃。
拜托,希望現在飛過一只巨大老鷹把他叼走可以嗎。
“哥?”
文林碰了下云頌的肩膀,擔心地問他怎么了,以為自己的話離譜到讓云頌大腦都沒法處理。
云頌茫然眼神明顯,他正在想需要多么龐大的老鷹才能飛速利落地把他叼走不被人發現,文林說:“你剛剛好像突然神魂出竅了。”
“我沒有。”
云頌說,“我只是在想,該怎么說……”
該怎么說才能既不顯得交淺言深,也至于過從甚密。
“你也在想該怎么說嗎?”
文林剛好正愁心中的想法找不到最佳的描繪詞,原來云頌也和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