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吧,但那又怎樣?”
云頌不知道自己篤定的真相不一定全會變成現實,他以為愛就是先付出,再得到,他付出了,總會得到一點。
霍宗池找鎮上修車師傅借了一輛車,回到鎮上后,先去還車。
師傅把云頌好一通看,說:“在這里走丟了是很危險的,小伙子,別亂跑,這兒不比城里頭。”
云頌的塑料口袋握得噼里啪啦響,說知道了。
霍宗池帶他吃了一份蒸餃,叫了一盅鴿子湯,自己沒吃。
云頌問他,你真的不喜歡我嗎?為什么你只給我點鴿子湯呢?
霍宗池擦著桌子回答他:“吃完你就回去吧。”
云頌說好吧我不問了。
他把云頌帶回了家。
在路邊買一頂蚊帳。
老家的床鋪全都已經換過,那頂蚊帳早幾年就腐壞。
發達后的霍宗池回鄉后出資幫助鄉里修了公路,家中四處漏風的窗戶也全都裝上新的,每年回家掃墓,他睡在自己房中,仍覺得耳畔有雨聲。
腳心已經不疼但坐在沙發上讓云頌包扎傷口時,霍宗池突如其來的心如死灰。
覺得不管云頌向自己靠近還是逃跑,他都會勝利。
周六,天氣預報說明今天持續多云,局部有雨,降水概率將在13時達到60。
被自己精心挑選過的石頭導致輕傷的霍宗池在頭一天晚上聽見隔天有雨的播報時,態度隨意地通知云頌他原本需要加班的周末得在家中辦公,而他的腳是因為云頌才變得不方便,所以如果明天有需要,他會讓云頌幫一點小忙。
霍宗池不知道云頌有沒有把這些話聽到耳朵里,仿佛只是聽見他像蚊子一樣的聲音“嗯”了一下,到底是不是答應,這么拉下臉算作求人的態度,霍宗池不想再來第二遍,于是拖著自己明明一點疼痛感覺也不再有的雙腿緩步上樓,進了房間。
觀察很久,門外響起的動靜一如既往的輕,霍宗池的眼睛盯著桌面上的電腦屏幕發起愣,各種顯眼數據與放大的文字沒有將他的注意力拉回,霍宗池點開一個會議視頻回放,聽了很久,確定自己身在房間,心卻在門外。
剛剛經歷過一場頭腦風暴,霍宗池對自己面臨的心靈困惑有更深的體會,不料想他對云頌會不經過自己同意再次消失產生如此巨大的反應,到現在還有心臟跳得很快的感覺。
想在云頌身上釋放積怨已久的怒氣,最終卻變成了這樣。
被牽動情緒,接連去做違背初衷的行為。
是從哪一步開始做錯?這不是他預想了很久的計劃嗎?余生要讓云頌嘗嘗痛不欲生的滋味。
為什么就像觸電反應,哪怕霍宗池多數時候只是出于好心“幫”他一把,也被連帶電得頭暈。
沒錯,就是這樣。
霍宗池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是受到云頌的不良影響,無數忙于工作的日子里,霍宗池已經脫離正常社交太久,如果他把大量時間投放在云頌身上,思想還會受到更深的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