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包車在小路盡頭消失,他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什么都不說了。
云頌半路跑了,司機給霍宗池打電話,“趁我停車撒尿的時候自己跑的,一個小包落下了,不賴我我可找過一圈了,你自己趕緊來看看吧。”
霍宗池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他沒有電話沒有錢,怎么會跑,跑去哪里?
霍宗池到下午三四點,才在他消失地點附近的一家偏僻小商店找到云頌。
云頌?zāi)_上穿著那雙泥巴已經(jīng)干了的鞋,手里拎著食品袋,里面裝了一瓶飲料和一袋瓜子,沒有抬頭只是抬眼望著他。
霍宗池喘勻了氣,掏錢問老板,東西多少錢。
商店老太太耳背問他說什么,霍宗池說:“他買的瓜子和飲料,多少錢。”
云頌嘟囔說我付過錢了。
霍宗池問:“你哪來的錢?”
云頌沒吭聲,他包里還有些零錢。
霍宗池帶了一雙新鞋叫他換,他也不換。
因為找人累得滿頭是汗的霍宗池,那個瞬間腦子里響起霍舒玉在某些生氣時刻,對已經(jīng)能夠說出一兩句清晰氣人話語的林景聲說,那媽媽再也不管你了。
對林景聲,霍舒玉的無限母愛只會叫人將她這話聽作玩笑。
就算是小小的孩子,也會明白對她有所管教只是因為有愛。
可一直受到付習州管教的云頌,為什么還是要做付習州不喜歡做的事呢?
霍宗池深吸很多口氣,長長地吐出去后,問云頌:“身上有錢的話,吃飯沒有?”
云頌搖頭,“我本來想買點東西吃,但是她這里只賣瓜子和水。”
霍宗池蹲下握住他亂動的腳,換下泥巴鞋。
穿好襪子的那只腳正好踩在霍宗池的肩膀上,云頌說:“我早就說過了,就算不是你家我也會去別的地方的,我出來玩,這是我的權(quán)利。”
霍宗池拍了一下他的腳,問:“你被允許了嗎?”
“反正早一天遲一天回去都會受罰的,我哥哥又不會回來。”
霍宗池察覺自己笑了,“那你現(xiàn)在打電話給他,問他,同不同意你出門。”
云頌打開他的手,“我的事你不要管那么多,反正你只是想把我送回去,那你送好了,你就只知道你自己嗎?”
“不然呢?”
“我喜歡你,你不知道嗎?”
霍宗池遲疑,“那不叫喜歡。”
“叫,”云頌說,“不要你來定義我的喜歡。”
“也許是吧,但那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