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宗池一連被他堵了幾嘴,到底有些怒了,“怎么了?付這個姓氏難道沒有給你好處嗎?我不相信當年付家沒給你錢,任由你自生自滅!”
“他們為什么給我錢?”
“為什么,”霍宗池鼻息里“哼”了聲,“你不是用處很大么。”
云頌渾身發冷,強迫自己穩住情緒,說,“就算我的血型稀少,他們還是有本事找到其他的,沒有人愿意養一個我這樣的白眼狼,而且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和他們鬧掰的時候他們不僅沒有給我錢,我還得還他們撫養費呢,把我養到這么大,我說不姓付就不姓付,你覺得他們是傻子嗎這么聽我的話。”
霍宗池聽了這話,不大相信,“是你主動提和他們斷絕關系的?”
“是我。”
“為什么?”
“我只想從哪里來回到哪里去,我的命里沒寫云頌應該當付家的少爺,你為什么問我這么多?”
霍宗池沉吟許久,看見云頌搖了下腦袋,因為疼還是什么,抬手想要撓撓,卻摸到一手紗布。他說:“這筆錢,我給你還。”
云頌吃驚地抬頭。
“但是,從今以后你只能在我這里工作,不要再讓我發現你出去兼職,給我惹那么多麻煩!”
“不,”云頌果斷拒絕,看見霍宗池聽見這聲“不”以后,露出果然發現他存在三心二意的可能的表情,又低聲解釋說,“我是說,我自己有償還的能力。”
“我很欣賞你這股莫名的韌勁,”但在霍宗池眼里,好像云頌只不過是在犯不必要的傻,“不過我這種粗人不是慈善家,替你還錢也是有要求的。”
由于云頌的腦子剛才上過藥,對霍宗池的“有要求”催生出本能的抵抗,“我給別人打工,別人也對我有要求,如果你的要求我完成不了,你虧了,我無法心安理得,我虧了,我也咽不下這口氣……”
“不,不,”霍宗池漫不經心道,“你跟我談不了條件,我說什么,只要你照做就可以,講明白點,在你沒有從我這里獲得足夠償還的金錢額度之前,你是賣給我的。”
云頌有片刻的猶豫,就算不刻意強調“賣”和“買”,霍宗池說的和他現在所做的有什么不同嗎。
“不要擔心,這總不會比你還高利貸艱難,我并不強制你每個月還我多少。”
他說,“但多勞多得,想辦法讓我高興一點,你的報酬也會多一點。”
云頌大概懂得他說的什么意思。
九月份,林景聲開學了,終于和父母團聚,由于學習任務緊張,霍舒玉不給她額外安排興趣班,她很少再來到金水灣。
撞車事件讓云頌得到了一筆數目可觀的賠償款,但沒有讓他擁有可使用的空間,霍宗池替他收下了這筆錢,觀察云頌待在金水灣是否表現良好,得到肯定后,錢才會回到他的卡上。
云頌認為,這其實和軟禁沒什么分別。
霍宗池保管了他傷痕累累卻依然可以戰斗的小電驢,限制他如果非要使用,只能在買菜的時候騎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