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這其實是霍宗池自討苦吃,連續十多天的加班是他對自己魯莽行事的彌補,畢竟放棄臨近收尾的項目是件需要付出昂貴代價的事情,如果不是新的負責人提供的方案與預估收益額數遠遠超過程則,陳立在面對低聲下氣到公司來祈求的程則,也會勸一勸霍宗池原諒。
盡管他并不知道讓霍宗池動手揍程則的根本原因。
本想回家休息,誰知道關遠遙傍晚坐著直升機飛回來,落到翡翠莊園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霍宗池過去吃飯,順便見一見他的新男朋友,不是上回那個。
席間霍宗池的眼皮仍是跳動,關遠遙還疑惑他是不是在蓄意勾引,在洗手間讓他不要再對自己的小男朋友拋媚眼眨個不停,并提醒霍宗池:“暗戀我可以明說,不要通過擠走我男朋友的方式來擁有我。”
關遠遙比霍宗池還大幾歲,但風度翩翩看起來又比霍宗池年輕許多,這個男人有著超乎尋常的商業嗅覺和魄力,發家的時候霍宗池還在平城打散工。
霍宗池對他新派的風趣語言已經免疫,他和關遠遙私底下除了生意沒有太多能聊得到一塊的地方。向來自認從取向到興趣都與他搭不到一處的霍宗池,只能在飯桌上沉默寡言陪著喝點酒,然后由關遠遙的司機把他送回去。
其實說起來在車上時他就覺得不舒服了,所以回來才一頭栽倒,睡到現在。
“算了。”
霍宗池幽幽開口,他沒有以折磨人身體為樂的特殊癖好,即使云頌現在出去被雷劈中或是被暴雨淋得找不著北回去大病一場都和他沒關系,但這些無意義的不能讓他情緒有所收益的增值服務,也就都不上算了。
因為要是云頌生病,自己很有可能會因此多付一筆醫藥費,如果云頌再聰明一點,他還可以提出諸如精神損失和加班等多余的費用,以他那樣嬌氣的性格,說不準還要因此對自己撒嬌,說再也做不了你家的工作了什么的。
“什么算了?”
云頌一開始沒聽明白,直到霍宗池說:“你回你的房間,少來管我。”
云頌說:“哦,你的意思是要我留下嗎?”
“你的意思是要我再向你解釋一遍嗎?”
霍宗池一動額頭就疼,他沒有追究這個“毒蚊子”究竟來自哪里,云頌卻不懂得見好就收,“你今晚只是做了你該做的,難道還想聽我夸你一聲做得好?”
云頌對他的態度無語極了,自己在這樣暴雨的夜里參與一場對他的救援行動,怎么醒了沒有得到任何一句好話,還得接受他無端的怒意。
可也不能發火,他畢竟從霍宗池這里拿到不少好處。
于是云頌委婉地問:“你是不是還沒退燒?”
霍宗池可能還頭暈,并沒聽出云頌話里的意思,只是說:“把你的衣服換下來,不要穿不合身的衣服。”
“我知道了。”
云頌仔細看過他的臉色沒有剛才那么蒼白才退出房間,他決定不要和一個病人計較,臨走前還問霍宗池,“如果你不想見我,要不要幫你叫別人來?”
霍宗池問:“叫誰來?”
“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