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司若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先前他與沈灼懷的親近會叫他感到心焦,沈灼懷去青樓他會不快,在毒瘴之中見到沈灼懷會覺得讓自己不齒與不敢面對,不是因為他與沈灼懷是好朋友,好兄弟,而是因為他……喜歡沈灼懷。
如同世間一切男子對女子那般的喜歡。
作為一個仵作,一個自幼在祖父的教導下讀過不少古書,見過不少不凡事的人,司若并不會像大部分世人那般,見到男子與男子在一起,會覺得大驚小怪與惡心,祖父教會他要尊重所有人的愛的存在,司若也很好落實了這一點。而他也相信,沈灼懷不會因為他喜歡男子,便與他疏遠。
可……可萬一他喜歡的這個男子,是他呢?
他會不會因此與自己避之甚遠,還會不會像從前那樣與自己開玩笑,親密地走在大街上,為他買一份點心吃。
司若根本不知道。
他也不敢知道。
夢境帶來的激動與沖擊在司若的刻意冷靜之中消失殆盡,他開始難過起來。
司若撫摸著自己的唇,好像昨晚夢境中沈灼懷對他做的那樣。他逐漸將自己縮成一團,抱膝,將腦袋埋入膝蓋里,像一只避害的鴕鳥,好像只要不抬起頭來,不出這個房間的門,一切問題是不存在的。
……
沈灼懷與溫楚志交代完一點要注意的事項,便也準備打算離開,可剛想走,他卻眼尖地見到昨夜他送司若回房后,在門邊留下的蠟燭燃盡了,但卻與門緣緊緊地吸在一起。
沈灼懷有些奇怪:司若還未起身嗎?他與溫楚志出門晚,在客棧大堂里沒見到司若,以為他早已出去了。畢竟司若向來是早睡早起,今日又是要去驗尸,離得遠,說不準根本沒打算等他們。
可攤成一地的干涸蠟跡卻彰顯著,房屋的主人從昨晚后根本沒有推開過這扇門。
沈灼懷有些擔心,便拉來了一旁的小二問:“小二,請問一下,你看見司公子出門了嗎?”
小二歪著腦袋想了想,最后確定道:“沒有,三位公子今早唯獨有司公子沒見過身影。”
小二也說沒有……司若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沈灼懷禮貌道了聲謝謝,便走到司若的門前,頓了頓,敲響了門。
“司若。”他邊敲邊道,“你是怎么了,不舒服嗎?”
房中的司若還在鴕鳥狀裝死,耳邊卻突然傳來了夢中主角的聲音,不由得一震,猛地抬起頭來。
“我……”他張張嘴,“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