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司若出來倒茶渣,卻見到沈灼懷房間還未熄燈,便過去敲了敲門。
“沈灼懷,你還醒著嗎?”司若多少有些不放心他的手,“我?guī)湍銚Q一次藥再睡吧。”
大概過了一陣,那燈中的身影才朝房門走來,“吱呀”一聲打開了門。
司若愣了一愣。
沈灼懷似是剛洗浴完,身上只披著一件寬松的月白色里衣,露出大半個精壯有力、線條優(yōu)美的xiong膛。他受傷的左手被一條布帶綁住垂在xiong前,一貫束起來的頭發(fā)披散著,shi乎乎的,與他那凌厲英俊的臉龐相稱,竟有些叫人說不出來的野性。
上回是沈灼懷撞進(jìn)他洗浴,沒料到這次他竟自己送上門了。
司若腳步一滯,莫名有些耳熱:“……你自己處得挺好的,那就這樣吧。”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就跑。
沈灼懷也愣了一下,斜倚在門邊,看著司若逃跑的身影,促狹地輕笑一聲。
……
翌日,司若已經(jīng)把昨夜一切忘得一干二凈,裝作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一般,去幫沈灼懷換了傷藥,然后兩人出門走訪。
只是沈灼懷總覺得,比起先前,司若今日總離他遠(yuǎn)了兩步。
但他不笨,不會就這樣問,便施施然跟在司若身后。
二人先來到的是仲成默在暗文中留下的二十年前發(fā)生第一次火情的地址。
二十年過去,城中街道沒什么變化,但文中地址,卻已由一處院落,變?yōu)榱私稚系膸组g商鋪,而經(jīng)過數(shù)次火后又修繕,已經(jīng)幾乎看不出原本遺址痕跡,而如今用當(dāng)年富商院落門牌的,則是一間賣酒水的酒肆。
司若想上去問問那酒肆店家,卻被沈灼懷伸手?jǐn)r住。
沈灼懷:“人家開門做生意的,怕是忌諱這些。”雖說他們并不抱著能夠找到當(dāng)初線索的希望來,但這時過境遷變化頗大,還是叫他們白走一趟,“仲成默也不說他當(dāng)時去的時候這里還是住的人家嗎?現(xiàn)在不知換了多少代了,怕也不會記得二十年前的事。”
司若想著也是,有些沮喪,卻也只好離開。
“這城中……還有誰是知曉當(dāng)年事的人呢?”他喃喃著,“對了!陳二餅!陳二餅看樣子并不像接受奉火教的人,而他也是城中老人了,說不準(zhǔn)會能幫一幫。”
陳二餅依舊在老地方賣他的餅子,只是這回身邊多了個了臉蛋邋遢,小乞丐一般的小孩。見到沈灼懷與司若二人,他眼前一亮,迎上前去:“沈世子,司公子!早前不知二位身份,實(shí)在是失禮了!”
沈灼懷與司若自然不敢受這老爺子的禮,趕緊將他扶住。
司若瞥見那小孩骨骼模樣,輕聲道:“這是那天那個小姑娘,您給留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