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二人并騎,無話可說。
雨季的烏川道路泥濘,哪怕是走的官道,馬足之下,也仿佛是陷落泥沼一般,走起來帶著粘膩的深陷之感。烏川并非傳統的農耕地區,地形崎嶇,正是農忙時節,官道旁田地卻不見多少百姓,倒是遠處崇山峻嶺,見到密密攢動的人頭。
沈灼懷自幼在北方長大,這是
離開烏川花了他們一日半功夫。
期間,司若與沈灼懷在路上驛站歇息,沈灼懷向驛卒拿出了一份官府證明,被司若瞥見。
司若是沒料到沈灼懷是真有什么官府證明的,他本以為沈灼懷行走不過靠他那世子身份,但這樣看來,沈灼懷從黑市上找到他身份,或許是真需要他做些什么。
路漸漸變得平緩起來,二人騎著馬進入一片茂密的叢林。
司若忍不住詰問:“你是如何知曉我就是司雀的?”他一直很好奇,他將自己身份掩藏得很好,哪怕黑市上見過自己熟悉的人,也沒將他認出,“你大抵是要我去辦什么案子,既然如此,咱們不如敞開天窗說亮話。”
沈灼懷打馬前行,一支不知叫什么的花枝恰好擋在他前頭,被沈灼懷摘下,遞給司若:“到時候你總會知道。”他神神秘秘的,話里也是半真半假,“我怕告訴你,你把我打一頓,跑了。”
司若“哼”了一聲,并未接過那支花,他發現沈灼懷總愛給他遞些花花草草什么的:“你還怕我打你?”他再次跑在沈灼懷前面,“對了,少在南方林子里摘些你不認得的東西。那是夾竹桃,有毒。”
沈灼懷“嘶”了一聲,趕忙丟掉。
夜色漸濃,但這林子實在是密,他們走了許久還沒有走出去。一輪玉盤懸掛枝頭,微微照亮前路。
天色太暗,不適宜繼續快馬前行,二人也放慢了速度。
沈灼懷讓司若點上一盞氣死風燈,自己則將輿圖展開:“再往前走一陣,便有一處廟宇,輿圖上講已有百年歷史,今夜我們便在那處歇息罷。”
司若點頭應了。
林子里的穿堂風不小,嗚嗚直叫,像是什么志怪的叫喊,也吹得人直起雞皮疙瘩。但好在輿圖沒有出錯,他們不過騎了一盞茶功夫,便能隱隱見到林子中廟宇的尖頂,一點暖黃燈光自遠處若隱若現。兩人都被吹得有些發冷,又趕路趕了一整日,眼下終于見到休憩的地方,心中都有些興奮,快馬加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