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距離那寺廟不過咫尺地方,司若卻覺得眼前有什么反光的東西一閃,晃了一下——
下一秒,駿馬長嘶一聲,司若感到天旋地轉,竟是身下白馬被什么東西絆倒,后足飛起,將他掀翻!
司若手中的氣死風燈脫手飛出,黑暗頃刻來臨,司若見到的最后一個畫面,是同樣被掀翻的沈灼懷,朝他伸來的手。
“……”頭疼欲裂,右臂腫疼,大概率是被擦傷道了,左手手腕疼得失去知覺,不知是否斷了骨頭。
這是醒來的司若對自己身上傷處的下意識判斷。
他緩緩睜開雙眼,發覺自己在一個破敗的廟宇之中,雙手被反縛在身后。
司若左右打量,發現沈灼懷同樣被捆得嚴嚴實實的,丟在他旁邊,頭上有一個大包,還沒有醒來。
“喲,醒啦!”一個有些稚嫩的,明顯在變聲期的少年聲音傳來,司若聞聲看去,那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多歲的少年,身形卻很高,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裳,手上把玩著一把匕首。在他周圍還聚集著七八個看起來差不多大的少年,其中一個少年手里拿著沈灼懷那枚羊脂玉玉佩,眼睛放光。
“我以為你們給摔死了呢。”領頭的變聲期少年痞里痞氣道,“喂,你們身上的錢在哪兒呢?你包袱里怎么只有一堆書?是書生?那你那個主子的錢呢?”
司若用余光瞥了沈灼懷一眼,沈灼懷呼吸平穩,睫毛微顫,司若心中冷笑,要裝也不裝得像些。
“他不是我主子。”司若道,“我與他只是順路,不曉得他的錢在哪兒。”
變聲期少年旁邊的少年站起身:“順路?說什么假話呢,我們一路跟著你們道土地廟這兒的,你們有說有笑,騙誰呢?”他又對變聲期少年說,“老大,我看那家伙隨隨便便一塊吊著的玉佩就很值錢的樣子,一定是頭大羊!”
變聲期少年聞言,走到沈灼懷面前,踢了他一腳。
司若心里幸災樂禍。
沈灼懷“唔”了一聲,像是被踢醒了,一臉“不敢置信”:“你們是誰,要干什么?!我可不是你們能輕易得罪得起的!”
一群少年強盜聽到沈灼懷說的話后哈哈大笑,似乎并不把他這話當回事:“老大你聽他說什么!我們都宰了多少頭羊了,怕誰啊?”“真好笑,他說得罪不起,你是誰啊,烏川縣令家公子嗎?”……
司若不知道沈灼懷分明能立刻掙脫繩結,將這群人打倒,卻為什么要在這里裝樣子,他趁著無人在意,完好的右手一點一點地解著繩索。很快,他的雙手便得到了解放。但眼前人多,沈灼懷也不知動什么鬼腦筋,司若仍舊偽裝著自己被綁住的原樣。
一個持刀的少年強盜有些不耐煩了,朝沈灼懷喊道:“別嗶嗶了,快告訴我們你錢都藏哪兒了!不然就把你身邊這書生殺了,人丟去結陰親!”
沈灼懷一副很配合的樣子,笑瞇瞇道:“我錢藏得隱秘,你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那少年不疑有他,挎著大刀就湊耳過去。
頃刻,沈灼懷背后雙手一分,繩結竟徑直被他內力掙得一分為二!沈灼懷雙手雙腳得了自由,足尖點地,一下站起,一個掃堂腿,將那少年強盜踹倒在地,不過眨眼之間,搶過他手中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