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次……
司若想,或許這個案子,還真與自己看不清楚的沈灼懷有些干系,否則他不會如此,認真。
知道這個案子后,沈灼懷的興致似乎就一直不太高,哪怕有時與他像先前那般調笑,但很快沈灼懷都沒有注意到,他面上笑容會不自覺地收斂下去,語氣也低了許多。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過去,或許……沈灼懷的過去,就與這“火”,脫不了關系。
看著唇角帶笑,眼底卻笑意不達的沈灼懷,司若有些想問他究竟是怎么了,但司若知曉,沈灼懷是不會輕易透露自己的秘密的——就像他不會輕易脫下他的手套一般。而自己與他也沒有好到能托付這一切的時候。
他并不是那個可以直接開口詢問沈灼懷這一切的人,他沒有那種身份。
司若眸色暗沉,思索片刻后,他開口說:“所以其實你是很確定,這個案子與奉火教休戚相關的,對吧?”
沈灼懷其實察覺到了司若正在思考,也察覺到了他的打量,他本以為以司若的脾性,會直接開口問這一切和他有什么關系,但沒料到司若開口卻直接問的是案情。
他愣了愣,很快點點頭:“是這樣沒錯。將近十數年,姑射城都是一盤散沙,朝廷幾乎插不進手。雖說每年歲稅圓滿,但對于朝廷來說,這并不是一件好事。”
司若明白沈灼懷的意思:“但在奉火教把持之下,我們又如何要推翻一整個城池的愚念?”
“走一步看一步罷。”沈灼懷微微昂起下巴,“駕”了一聲,馬兒跑動得更快了一些,“其實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無非只要證實,這一場場大火與所謂‘神跡’無關,是人所為便好。至少城中官員知曉我們來意,會施加幫助,只是這幫助多少,難說。”
但這的確不是一間容易的事情。
姑射城被奉火邪教把持良久,他們不過是外人,若是要調查清楚,說不得都要脫一層皮。
司若垂下眼簾,一拍馬鞍,跟著沈灼懷向前。
姑射城門就在眼前,分明是大白天,這一座城池,卻死死關著大門。城門外除了沈灼懷與司若二人,便只有兩個用黃巾裹頭,拄著一根長槍的衛兵,看起來大約三四十歲,臉上橫肉徒生,面相極差。
其中一個衛兵見到兩人,惡聲惡氣地喝止他們,手持長槍:“下來,進去干什么的!”
沈灼懷與司若對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下馬。
而后,沈灼懷牽著馬,走到那衛兵面前,帶著笑意道:“軍爺,我們兄弟二人是郭城守的親戚,尋他幫扶我兄弟二人。”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塞進了叫停他們的衛兵手中,“往軍爺行個方便。”
有銀子自然好辦事許多,這衛兵看起來看起來似乎再沒有要為難他們的意思,掂量掂量那銀子的分量,便抬頭叫城樓上的人開了城門。
“我什么時候又成你兄弟了?”司若輕聲叫道。
“不是兄弟,那只能是夫妻二人了。”沈灼懷似乎收拾好了心情,都開起了玩笑。
“厚顏無恥,無可救藥。”司若白他一眼,也不管沈灼懷能不能看到他的白眼,牽著馬走到沈灼懷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