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只為先生探路尋溪。”
“……”
很好,都有自己的決定。
篷然一聲,宋游合上了書本。
心中已然有數了。
天邊漸漸起了一絲魚肚白,戈壁逐漸變亮,蓋過了靈韻的光。
晨光照在了最高大的土堆頂上。
此時是最冷的時候,宋游的手腳已經冰涼,卻正好適合趕路,于是將靈韻收進被袋中,與其它三方靈韻放在一起,又將行囊放上馬背,取出一個烤馕和一條魚干來做早飯,邊走邊吃,便往遠方去了。
……
商人已從西域國度折返。
說來奇妙——
進了西域,過了那兩千里后,便是走出了大旱,頓時春景怡人,不僅絲毫也沒了燥熱,反倒有幾分倒春寒。走過那漫長的兩千里路后,當見到第一條奔流的雪化溪水,那種感動真是無以言表。
更別說此后還有雪山。
想到來時的路,若非遇見那名道人,得他贈水,商人覺得自己恐怕也不見得能走出來。
卻不知那道人怎么樣了。
商人不禁有些擔憂。
可是自己是來走商的,既然來了,就必須要回去。
那條路終究要再走一趟。
還得抓緊時間才行。
否則到了夏日,那條路會更炎熱,甚至可能會到躲在陰涼下都被熱死的地步。
想想便不禁心中打怵。
商人不敢多留,只好趕快將絲綢換作香料,準備了更多的水帶在身上,便踏上了回程之路。
路遇餓死骨,也有將死人。
本來無論如何也不該施以援手的,自身難保哪有救人的道理,商人也早做好了冷眼旁觀的心理準備,奈何時常想起那日之景,想到那名行走幾日滴水不沾卻將水遞給他喝的道人,再堅定的心也偶有動搖的時候。于是一路走來,多多少少也贈出去幾口救命水,每次都罵自己愚蠢。
如此一來,本就緊張的水就有些不夠了,每到一處地方歇息,都得花更多時間和精力來額外搜尋飲水。
而且這邊的干旱似乎比之前更嚴重了,超過了他的預計。
待穿過那片茫茫戈壁,走到最熱的地方時,商人已經又有了頭暈眼花、腳步虛浮的感覺,口渴難耐,可四周根本找不到水,也買不到,仿佛又回到了來時路上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