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的它卻如鴻毛一般,飄在空中,亦收斂了所有性格,變得乖巧,像是成了一盞照亮大漠夜空的燈,甚至還隨夜風而微微晃動著。
紅光伴隨星月,照亮了一小片區域,大漠深處唯有這一行人。
只是他們也該離開這里了。
“嘩……”
宋游取出《輿地紀勝》,小心翻動,聽見那有些干脆的聲響,心中卻有些感觸——
不覺已是十年了,就是這本書,紙張也發黃得厲害,風吹日曬時間磨洗,紙張變得又干又脆,翻書時都不敢用力,生怕使它折了一個角。
仍舊翻到簡易地圖那一頁。
貓兒從頭頂紅光上收回目光,爬到了他身邊來,探出頭也盯著書頁。
燕子亦是落在了道人肩上。
“我們又去哪里呢?”
貓兒扭過頭,一眨不眨盯著道士。
只有馬兒渾不在意,沉默的臥在戈壁灘上。
“三花娘娘,看你吃魚留下的油漬。”宋游用手背撣了撣書頁,無奈地說道。
“不是……”
貓兒想要辯解,只是吸了吸鼻子,從那一點油漬上飄出的氣味確實是她此前秘制的魚干留下的,應是吃時掉落了碎屑在書上,被夾得久了就在書頁上留下了一點印記,不過她也不在意,搖頭晃腦的,只是嘀咕道:
“只是油漬而已。”
宋游便也微笑,不與她多說。
書頁上的大晏地圖,他們已經走了一多半了,滿紙都是回憶。
如今剩下大半個西域,卻十分寬廣,至少相當于大晏東邊數州之地。走自然是要走的,這邊有最遼闊的土地和最好的風景,塞外江南,繁華如夢的絲綢之路,異域風情,怎能錯過。
只是再往前,語言就成問題了。
隨即還剩下西南幾州之地。
“云州……”
三花娘娘吃魚干留下的油漬正好停留在云州之南。
“齊云山……”
宋游喃喃自語,扭頭看向貓兒:“三花娘娘決定如何走呢?”
“三花娘娘跟著你走。”
“那燕安呢?”
“燕安只為先生探路尋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