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昀沒有給她畫時興的粗眉,依照她本身的眉形稍作修飾,在眉尾適度加長??瓷先ヮH為溫婉可親。
她驚訝于齊昀初次畫眉竟然有這樣的手藝,不由得抬頭板起面孔,“你這真的是初次?”
齊昀啞然失笑,“當然,你覺得我還可能給其他人做這種事嗎?”
晏南鏡仔細想了想,又去看銅鏡里的自己,青黛描畫出細致的眉尾,濃淡適宜,甚至比以前她見過的那些貴婦臉上幾乎一條黑的長眉好上許多。
“我自己動手都沒有這個好?!闭f著她抬手徑直已經捏住了他的腰間。
齊昀渾身上下都沒有什么贅肉,隔著衣物,捏住點肉都不太容易。
“快說,到底是從哪兒練來的?”
“我以前跟著父親征戰的時候,閑余時候就和鄭玄符幾個偷溜出去到外面去。”
他一把握住掐住他腰上的手,摸索著她的手掌,被晏南鏡一把打在了手上。
齊昀莞爾,干脆徑直抱住她。
“你也知道世道不太平,時常有喪禮。我那時候年少,和鄭玄符一塊兒胡來,去田間地頭玩鬧。里頭無意間踹倒了喪禮人家給畫匠準備的飯食?!?/p>
“主人家雖然畫匠的飯食,但也只能提供一次。當時我和鄭玄符就被揪住了,不準我們走。”
晏南鏡沒有聽過他說起這些往事,也仍由被他抱住,“這不能被君侯知道吧,若是被君侯知道了,你們兩個少不得要挨打。”
大營里的軍法最是嚴酷,動不動就是肉刑,又或者是斬首。
齊昀偷溜出去,就算齊侯不會真的把兒子如何,但是那些放他出去的人,恐怕是落不到好。
齊昀頷首,滿是感嘆,“是啊,我自己也就罷了,但是其余人如果受我牽連被問罪,那我就是犯下大錯了。所以我當時和鄭玄符兩個,陪了畫匠錢財不說,還給他去作畫?!?/p>
喪禮上的畫匠,就是給墓道或者墓室里畫壁畫的。漢人事死如事生,哪怕是墓室和墓道也要繪上生前生活場景,以及死后升天。
“你還真畫了?”
晏南鏡忍不住去望他。
齊昀點點頭,頗有些感嘆,“畫了,而且還得趕緊,否則被父親發現人不在,可瞞不住。我一旦有機會就偷溜出去。幸好當時是秋季,天干物燥,墓室和墓道墻灰干的快。一路畫下來倒也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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