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太后心中感覺不妙。
“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會有別人。”沈醇看著她道。
太后呼吸急促:“陛下也答應了?!”
難怪,難怪飛白不愿選妃,也不愿親近其他女子。
“太后不必動氣,且聽臣將話說完再行定奪。”沈醇說道,“若是臣說完了,太后還是覺得臣離開陛下比較好,臣愿意分開。”
“當真么?”太后看著他問道。
“當真。”沈醇笑了一下道,“太后是過來人,宮中的事情大大小小都知道,為帝王者的確是一言出四海臣服,卻也有許多的無奈,為了平衡朝堂,需娶名門貴族的女子,即便有心愛之人,為免招人話柄,必須雨露均沾,與其說是女子服侍帝王,換一種說法,也是帝王服侍女子。”
沈醇的話到此頓了一下,太后看著他的視線,扭過了頭去:“可身為帝王,該當如此。”
“身為母親,也愿意看著自己的孩子如此么?”沈醇問道,見她不答,繼續說道,“先帝子嗣頗多,上有太子,又有無數成年皇子,皇位原是輪不到陛下的,那時太后想必也是想著讓他能夠富貴一生便好,才會那般寵愛,可是一朝宮變,先帝之子幾乎斷絕,陛下無奈登上帝位,有才不能展,有苦不能說,必須韜光養晦,戰戰兢兢,幼時便不能像其他人一般展露歡顏,也是太后想要的么?”
“你想說什么?”太后看向了他道。
“他年幼時需擔起自己和宗親的榮耀,保住帝位,日日殫精竭慮,如今好容易長成,有了權勢地位,從此不再受制于人,太后還想他失去心愛之人,在一群不愛的女子中左右逢源么?”沈醇問道。
太后嘴唇顫抖,正如沈醇所說,她曾經期盼,只是幼子一生平安喜樂便罷了,只是走到今時今日,很多事情已經身不由己。
帝位哪里是享受之地呢?先帝年輕時便是苦熬,看似話語無人敢抗拒,可是為國事煩心時,沒有人能夠替他做出決定,一旦做錯了禍及百姓,還得下罪己詔。
勞碌一生,到了晚年想要清名,卻被昏庸所毀,百姓怨聲載道。
“可翊王不知,帝王之愛最不能為一人所得,宮中女子,皆是色衰愛弛,陛下若是有了后宮,有些事情慢慢的也就淡了。”太后嘆了一聲道。
“既然太后相信陛下會變心,又何須擔心。”沈醇笑道,“陛下若是變心,臣自會離開,皆是陛下想要多少孩子都隨他的意了,太后還怕等不到那個時候么?”
“你竟如此自信。”太后看著他說道。
“不是自信,而是飛白知太后之苦,引以為鑒,不會行先帝之事。”沈醇溫聲道。
“陛下既與你兩情相悅,為何不是他來告知哀家?”太后心里翻涌著最后一絲期望。
“他顧忌太后年邁,怕說破了事情引太后身體不適,性子又擰,有時候不會拐彎,若是真惹太后傷心了,只怕也不會哄,笨嘴拙舌的,自然臣來說最是合適。”沈醇笑道,“朝堂之事也是如此,有臣在,勝過后宮三千佳麗,臣會一直護著他的。”
他說了許多,卻是最后一句讓太后眼眶微熱,再興不起半分抗拒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