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清清覺得最近鄒沅有點怪,脾氣變好了不說,還有點纏人。此刻,她找了個清凈的地方正打算嘗些沒吃過的精致糕點,身后的人一會拽拽她頭發,一會揪揪腰間系帶,搞得她活像個帶著孩子出來游玩的單親媽媽。
馮清清吞下最后一口慕斯蛋糕,回身拽住系帶的另一端,用力從他手中抽出,“哎呀,你去找汪寶平他們呀。”
“攆我走”他面色陰沉下來,不過一秒,迅速撐起一個微笑,柔聲說:“你吃吧,我不打擾你。”
“你已經打擾到我了。”馮清清拍開他伸過來的手,“你要干嘛?”
“嘴角沾上奶油了。”被打了也不惱,鄒沅一臉正色,煞有其事地解釋道。
鄒沅抬起手輕輕撫上她唇角,拇指慢慢摩挲,她今天涂了唇彩,唇色如浸染的蜜色柚子般晶瑩剔透,仰頭時飽滿的下唇微微撅著,好像在求吻。一想到她剛剛是以這樣的表情注視著梁聿淙,鄒沅嘴角下垂,手上力道一重,重重擦過唇瓣。
馮清清疼得嘶了一聲,捂住嘴含糊道:“你伺機報復啊。”
“我看看紅了沒有。”鄒沅皺眉,按住她肩膀,勾著頭瞧,“你別躲啊。”
被糾纏好一陣加上他下手沒輕沒重,馮清清有點惱了,“就不給你看,你走你走。”
又趕他走,她不耐煩的模樣與記憶中哭喊著讓他滾的怨恨表情重迭,鄒沅握著她肩的手一緊,忍不住又要替自己謀不平。
他冷著臉,張了張口,“你……”話尚未說出口,想起汪寶平告誡他的話,整個人頓住。
“你狠話說盡,如今沒等人低頭找你,一而再再而叁的腆著臉迎上去。你自己都把面子、自尊踩腳底下了,等和好后就別再拾起來,作假清高。我丑話說前頭,你要還像以前那樣,你倆遲早還得掰。”
鄒沅冷笑一聲,替自己辯解道:“你們是沒看見那天我沒理她,她當著全校師生的面都快哭出來了。也許在沒人的地方已經哭出來了,我身為堂堂男子漢,讓著她點怎么了。”
汪寶平把嘴撇得快要裂成兩半,與方正云對視一眼,一起嘲弄他,“鄒大少爺,您就收收您的少爺脾氣吧。你總不能端著小姐架子去伺候小姐啊。”
鄒沅當時有多嗤之以鼻,此刻就有多小心謹慎,被人指著鼻子罵都忍了,現在這點小打小鬧還忍不了?鄒沅驀地松開手,牽住她手腕,態度軟和下來,眼里擠出點委屈,“我陪你練了這么長時間的雙人舞,等到正式場合,你不僅沒想起我,反倒還嫌我煩,有你這樣的嗎?”
馮清清沒想到他轉移話題的速度如此之快,銜接如此之絲滑,結巴了一下,“你、你怎么能裝可憐。”
“實事求是而已。”鄒沅晃晃她的手,指尖躍至腰間,隱秘地滑動兩下,垂眸看向她的眼神帶著一絲哀怨,“還有,我們說好不吵架的,你不能用剛剛的態度對我,你要有什么意見,可以像我這樣心平靜和地提出來。”
馮清清緩緩眨了兩下眼,抬手探了探鄒沅額頭溫度,嘟囔道:“沒發燒啊。”難道是頂著鄒沅皮囊的外星人?
“說實話你這樣我都有點不習慣了。”
鄒沅額角抽搐:“我哪樣?”
“……有點茶香四溢的感覺。”馮清清摸了摸鼻尖,越想越覺得說的一點沒錯。
鄒沅沒聽過這類形容詞,疑惑道:“什么意思?形容人像茶葉般清雅淡泊?”
馮清清打了個哈哈,拽下不知何時放在她腰間的大手,推他,“是呀是呀,夸你清新脫俗、非同一般呢。”
鄒沅將她的手按在xiong膛,表情郁悶,“你老趕我走是為什么?”
因為這兒人多,兩人黏在一起怕被傳閑話,因為步步緊跟實在令人不堪其擾,因為她就是想欺負他……馮清清掂量著哪個答案他更能接受,突然,一陣悠揚鈴聲響起,馮清清抽出手從皮包里掏出手機,瞧見來電人后,眼神微微一動,掠過一抹藏不住的愉悅。
“你先去找別人玩,我去接個電話。”馮清清晃晃手機說道,轉身匆匆離去。
莫名其妙被她用哄小孩的語氣打發掉的鄒沅,還沒來得及掩去臉上的煩亂,便被湊過來的汪寶平與方正云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