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和你說得一樣,她也說,我這句話和沒說差不多?!?/p>
“不過,她又換了另一個問法,她問我,如果是你的驢君,做了像嚴明對我做的那種背叛的事,你會不會原諒驢君?”
驢二一愣,苦笑道:
“沒想到清雅那丫頭的心機這么深,她自己的難題,不自己去解決,反而向你拋來一個難題。”
一場春雨正色道:
“驢君,對我來說,清雅這個問題,根本不是難題?!?/p>
“我鄭重的對清雅說:別說驢君不會背叛我,就算他真的背叛我,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原諒他,別說他背叛我,就是殺了我,我也會愛他,永遠都愛他!”
驢二心中大為震憾,他在感動的同時,也感到一陣陣愧疚。
他知道,一場春雨已經(jīng)深深地、不可自拔地愛上他了,就算他怎么保持一種微妙的甚至疏遠的距離,都不能阻止一場春雨對他的愛了。
他知道,如果他傷害了一場春雨,一場春雨會原諒他,但是,他不知道,如果他傷害了一場春雨的父親,一場春雨還會不會原諒他,她最愛的男人,傷害了她愛的父親,對她這樣一個純潔又脆弱的少女來說,將是一個多么殘酷的打擊。
驢二一時不知道怎么回應,只是深情而溫柔,又隱含著憐憫和憂傷的望著一場春雨。
驢二的感情很豐富,除了對待敵人時的冷酷和殘忍,還有對待親人和愛人的溫柔深情和憐憫,但唯獨沒有憂傷這種情感。
憂傷,是多愁善感的人才有的,驢二可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他從來不知道憂傷為何物。
他對英子和九兒秀蘭,都是溫柔深情,但沒有憂傷,對待和他有過肌膚之親又被殺害的周曉鷗,他也只有悲傷和憐憫,仍然沒有憂傷。
唯獨對面前的一場春雨,他感到了自己的憂傷。
對英子九兒秀蘭,甚至秦紫煙和薛鵲兒,他都可以放心大膽的去愛,去呵護,去溫情,但唯獨對一場春雨,他不知道怎么辦。
因為他知道,他和那幾個女孩,是同胞,是志同道合的抗日者,他們是同一個陣營,但一場春雨是日本女孩,雖然她不是日軍,不是侵略者,但他和她不是同胞,甚至是仇敵,雖然他不恨一場春雨,但他痛恨一場春雨那個做為侵略者的父親一場秋色,他必然要傷害一場秋色,從而傷害到一場春雨。
他之所以憂傷,是因為他感到他遲早會傷害到這個愛他的日本女孩,通過傷害她父親,從而傷害到她,他不愿傷害到一場春雨,但將來又不可避免得傷害到她。
正在驢二不知如何回應一場春雨這種深情又癡情的告白時,一場秋色為他解了圍。
一場秋色從房門中探出腦袋,笑著喊仍然站在院子中的驢二和一場春雨,說道:
“飯菜都涼了,你們還不進來嗎?”
驢二這才如釋重負,連忙說道:
“馬上來。”
然后轉(zhuǎn)頭對一場春雨笑道:
“走吧,咱們邊吃邊談?!?/p>
一場春雨深情的告白,沒有得到驢二熱切的回應,就被父親打斷了,她雖然有些失落,但仍然溫順的答應了,陪著驢二進了房間。
餐桌上早就擺好了一場春雨精心準備的飯菜。
一場秋色已經(jīng)把軍裝脫下,換上了一件寬松的居家和服,從一個威武殺氣的日本軍官,變成了一個“和藹可親”的居家男人,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沒人會想到,這個“和藹可親”的中年男人,就是雙手沾滿鮮血的侵略者劊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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