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個再柔弱的成年人,面對牙牙學語的三歲孩童,也絕不會感到畏縮。
我需要他永遠是那個,需要仰望我的少年。
這是一場日復一日、極其枯燥的馴養。
但再愚鈍的生物,再不習慣的姿態,通過千萬次的重復、糾正、再重復,也會將這一切刻進骨子里,變成第二天性。
而樸延星,他在這方面,確實做得讓我無可挑剔。
兩年過去,他已經成了一面完美的鏡子,只映照出我所喜愛的模樣。
“延星,”我開口,聲音在空曠的展廳里微微回響,“你想要…繼續上學嗎?”
是的。樸延星自然是升不了中學的,成績這種東西,于他而言是奢侈品。
這兩年,他和他媽媽便住在我家里,做些灑掃的活。我的房間,永遠由他打理。
此刻我們正站在水族館巨大的觀景玻璃前。
一頭碩大無朋的鯨,像一艘沉默的潛水艇,靜靜地懸浮在那片人造的、深不見底的藍色里。
在它龐大的身軀對比下,人類的身影顯得如此渺小。
藍色的光影在他臉上緩慢地流淌,明暗交替,給他那張愈發精致的臉龐,添上了一種虛幻的美感。
他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把臉頰輕輕貼在我的頸側。
那姿態溫順得恰到好處。
過了許久,我才聽到他的聲音。
那聲音是輕柔的,帶著一點被水光浸潤過的潮意,尾音微微上揚。
“嗯。想的呢……”
他頓了頓,用一種幾乎是呢喃的、甜蜜的語氣,吐出我的名字。
“天星。”
他那些柔軟的卷發,在我指間纏成一個個聽話的圈。
我垂眼看著他,帶著迷戀與溫柔的審視。
“那就去讀書,我會跟媽媽說。不用擔心,我沒有格外的要求,是你聽話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