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機殼背后那張折迭起來的一百塊,那是程小滿給他放的說應急可以用。
結完賬下車,站在雨里,院子的門還開著他走時故意沒關上的,她在家沒出去過。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像是要把xiong口卡著的那塊舊石頭吐出去,但最后也只是一點氣聲而已。
沒事的沒事,他告訴自己。
現在開門進去就可以看見她,就可以聽到她說“你回來啦”
他加快了腳步,掏鑰匙,動作有點急,鑰匙在鎖孔里蹭了兩下才對上。他轉開門把,門吱一聲推開。
果然,屋里剛聽見動靜,程小滿就已經從里屋走了出來。人還沒完全站定,話已經脫口而出:
“你回……”
但只說了一半,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視線迅速掃過他全身——外套和頭發都shi了,褲腳還滴著水,像是一路淋回來的。
“你怎么回事——”她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擔心,也沒等他說什么,就轉身往樓下小衛生間跑,“去客廳等著別動,我去拿毛巾。”
池聞站在玄關,身體還在滴水,暖黃的燈光照在肩膀上,顯得shi意更加明顯。
程小滿很快跑回來,手里拎著一條干毛巾,還有一件自己的居家衛衣。她讓他坐下,蹲在他面前,手法輕柔地給他擦頭發,一邊嘟囔:“怎么都不打傘……手機也沒電了吧?你知不知道今天溫差多大啊,現在又吹空調。一會兒得感冒”
她語氣里沒有責怪,只有碎碎念式的擔心。
“就走進來家的這兩步而已”他解釋。
屋里空調開得那個溫度程小滿習慣了。但池聞今天確實是冷了,身體打了個不輕的寒顫。
程小滿抬頭,看了他一眼:“不行,我去把空調調高一點。”
他抓住她的手腕,聲音啞啞的:“不用,你抱著我就好了。”
她怔了下,眼神里浮起一點心疼,沒說話,只是松開毛巾,靠過去,小心翼翼地抱住他。
他終于找到了能讓自己發熱的地方,額頭貼在她肩膀上,呼吸落在她頸側,全身都松了口氣,徹底安靜下來。
程小滿輕輕拍著他的背,一下一下像在哄個孩子。“今天呢,怎么樣了”
池聞沒有立刻回答。靠在她肩上的人安靜著,像是在想,又像是不愿開口。
然后他低聲說了一句:”小滿,我想做。”
聲音啞著,不急也不重,但帶著某種壓在心口久了才擠出來的情緒。
她輕輕退開一點,看他。眼神里帶著一點驚訝,但沒有多問,也沒有拒絕。
池聞也沒再解釋。他低頭吻她,動作不溫柔帶著急切,想通過這個來確認點什么,又像是終于有了可以落腳的地方。
兩人都沒有言語只是用力的擁抱著接吻,溫度從相貼的肌膚間慢慢升起來,把他心里的冷意一點點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