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祁說檢查,就是真的檢查。
那雙撫摸過陳然身上愛痕的手,又以一種截然相反的、帶著兄長般嚴謹的姿態,將她散開的衣物一件件整理好。
他為陳然扣上襯衫的紐扣,從第一顆到最后一顆,動作細致得像是在完成一件精密的藝術品。
最后,陳祁將那件米白色的外套為她攏好,撫平了肩上的褶皺。
做完這一切,陳祁又將一個輕柔的吻,印在了陳然的側臉上。
那是一個不帶任何欲望的、告別般的吻。
“你說的對,我總是有我的目的。”
陳祁退開一步,重新坐回那個月亮形的沙發里,臉上又掛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但是,我的后盾,永遠為你敞開。無論你在棋盤上怎么落子,無論你最后是輸是贏,只要你回頭,我永遠都在。”
陳然看著他,看著他那副仿佛什么都未曾發生過的、從容不迫的樣子。
她忽然意識到,今天這場見面,從這個充滿了童年幻想的咖啡館,到那個示弱般的擁抱和傷疤,再到此刻這句溫柔的承諾,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前菜。
真正的主菜,還沒有端上來。
“你今天的目的,應該不僅僅是與我見面,對嗎?”
陳然說,聲音很平靜,像在談論一件與己無關的公事,“你費了這么大的功夫,把我約到這里來,不會只是為了跟我敘舊,或者勸我回頭。”
陳祁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他贊許地點了點頭,像一個老師在夸獎自己最聰明的學生。
“我就知道,什么都瞞不過你。”
陳祁說,語氣里充滿了愉悅,“沒錯,我今天來,確實還有另一件事。”
他端起面前那杯已經有些涼了的拿鐵,輕輕地抿了一口,然后看著陳然,眼神里閃爍著一種冰冷的、看好戲的光芒。
“你把沉柯哄得太好了,小然。”
陳祁慢條斯理地說,“你為他編織了一個太美麗的夢。在那個夢里,他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可以保護你的英雄。他以為他掌控了一切,以為他把你變成了他的私有物。他沉浸在你為他制造的愛情幻覺里,樂不思蜀。”
“他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也快忘了,他身上還背負著整個沉家的未來。”
陳祁放下咖啡杯,聲音冷了下來,“這樣下去可不行。一個沉溺在愛情里的繼承人,是沉閔行最不愿看到的,也是我最不愿看到的。沉柯太軟弱了,也太容易滿足了。這不利于我們接下來的游戲。”
“所以,”陳祁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只是想,幫他從這個夢里面,稍微醒一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