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一窒,臉色變了幾分,手指握緊又松開。
他逼近她幾步,最終還是壓下了情緒,轉身走到門口,聲音低沉:“你安分點,我把阿行叫過來。”
他離開前,又看了她一眼。
沈硯川從未覺得秋榕榕伶牙俐齒。
以前的她,柔柔弱弱,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甚至不會和別人大聲說話。
現在,她忽然就變了,不過是見他殺了幾個人,就跟吃了火藥似的。
估計是覺得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反正已經得罪他們,就得罪到底。
沈硯川擰著眉出門。
過了一會兒,周景行進入病房。
房間里有暖氣,他脫下西裝外套搭在沙發上,露出里面的白襯衫。
“感覺怎么樣?”他走到秋榕榕身邊,“心理醫生見過了嗎?”
他的語氣是那樣的溫和,就像前不久做壞事的人不是他。
秋榕榕看著他清雋的眉眼,他鼻梁挺直,皮膚蒼白如瓷,如果到時候生的孩子像他,一定很好看。
可惜,他十惡不赦,他們之間再無未來。
秋榕榕收回視線,“沒有,我暫時不需要心理醫生。”
周景行坐在床邊。
“這個孩子,你也應該不想要……”
“如果我說我想要呢?”
“秋榕榕。”他沉下聲,嚴肅地喊她的名字,“你該很清楚,我最后會殺了你,如果你真的生下孩子,你讓這個孩子如何自處?”
“你放過我,他就能自處。”
“你在島上答應過我,把這個孩子打掉。”
秋榕榕如實說道:“我那個時候以為我沒懷孕,只想讓你帶我回來檢查,現在發現真懷了,我想把孩子留下來。”
“需要我提醒你嗎?懷上這個孩子你不是自愿的。”
秋榕榕輕笑,還以為他意識不到這一點。
她問:“你怕什么?怕孩子生出來長大后找你復仇?還是怕因果報應,報應到你自己孩子的身上?”
現在的秋榕榕,渾身尖刺。
周景行的眼睫很長,微微垂下時像羽毛,遮住眼底那抹沉沉的、若有若無的疲憊。
“你恨我。”
秋榕榕看袋子里的血已經輸完,她自己拔掉手背上的針,按住小小的針孔,翻過身背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