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呼吸性堿中毒了,去叁號診室。”
菱角已經醒了,靠在淵的懷里,大口大口地倒氣,手指不自覺地顫抖。周逸把她的小包掛在脖子上:“我來吧,穩一點。”他半蹲著,讓菱角爬到他的背上。
呼吸性堿中毒需要吸二氧化碳,剛好一點,菱角又開始不由自主地掉眼淚。周逸團團轉,坐著也不是站著也不是,一次性診室床單被弄得皺皺巴巴。他最后還是坐下了:“菱角,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靠著我。”他把菱角臉上亂七八糟的頭發捋到耳朵后,爆滿紅血絲的眼睛他不覺得可怕,他在想菱角現在難不難受。
淵像一根生氣的拐棍一樣杵在床前,越想越生氣:“不是,你爸怎么那樣啊!”
回學校之后,先把菱角送到她們的員工宿舍后,他們倆人才分道揚鑣。菱角躺在鐵架子床上拿起手機給媽媽打電話,可媽媽卻說:“那是你爸爸,你再討厭他也不能罵他呀。”
爸爸?她情愿她沒有父親!她更無力了,她恨媽媽的軟弱,恨媽媽為什么要維護這樣的人,哪怕他背叛她傷害她。淚水像是她們宿舍里那個漏水的水龍頭一樣,一直在滴,像是要把地板滴穿。
淵要打開衣柜換衣服,那雙白色高跟鞋一深一淺地擺著,她蹲下身把鞋子捧出來。這雙鞋是哥哥去年在她表演前買給她的,平時不舍得穿,穿過一次之后就擦得規規矩矩收在柜子底部。鞋根斷了一邊,不規則的鋸面像是尖刺,她的心就像是被鞋跟扎了一下。
舒情爭洗完臉戴著個洗臉的毛絨發圈出來,看見了淵抱著鞋,先是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開口:“不好意思啊淵淵,我今天出去的時候沒有鞋子搭配衣服,就借用了你的鞋……”
“那你為什么把它弄壞了?”淵冷冷地轉過頭:“還有,誰讓你穿這雙鞋了?”
“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我……”舒情爭話還沒有說完眼淚就下來了,撇過頭去抹眼淚。興許是淵的說話語氣太尖銳,室友都紛紛看了過來,看見是舒情爭哭了,就開始安慰。
“人家小舒也不是故意的嘛!你不要這么兇。”
“是啊是啊,她之前還給你帶蛋撻回來了,你這次就原諒她唄!”
“你都把她罵哭了,這次要不然就算了。”
她真的有些想笑了,本來心里就憋著一股氣,冷笑一聲:“我叫她碰我的鞋了嗎?把我東西弄壞了我說兩句不行嗎?”淵知道舒情爭是淚失禁,但她難道說了很難聽的話了嗎?
似乎誰先哭了誰就有理一樣,所有人都在安慰她,她到底在哭什么呀!
淵一個晚上沒睡著,鬧得這么不愉快,宿舍里自然是暗潮洶涌的。
“她真的是的,那么咄咄逼人干什么?”
“就是,不就是一雙鞋嗎!真是人窮志短。”
“你們看小舒平時和她關系多好,誰知道她這么小氣。”
“聽說鞋是她哥哥買的,他們兄妹的關系好畸形哦,這是能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