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為我沖鋒，為我凱旋（第1頁）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灰蒙蒙的天，城市輪廓模糊，讓室內(nèi)更像一個與世隔絕的審判庭。

沈柯坐在第二排，雙腿交疊，姿態(tài)依舊是慣有的傲慢，但那只無意識地在膝蓋上敲擊的手指，泄露了他內(nèi)心的煩躁。

他不喜歡這里。

不喜歡這里陳腐的空氣，不喜歡那些官員臉上虛偽而精明的笑，更不喜歡坐在他對面第一排的賀明軒。

那個人穿著一身高級定制的炭灰色西裝，背脊挺得筆直。

他代表賀家做的項目陳述，剛剛結(jié)束。

每一個數(shù)據(jù)都無懈可擊，每一個前景都描繪得令人心動，引來評審席上一片贊許的低語。

沈柯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自己身旁的陳然。

她穿了一套最普通不過的米白色職業(yè)套裝，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挽在腦后，臉上未施粉黛，看起來就像個剛畢業(yè)的實習(xí)生，淹沒在一眾衣著光鮮的商業(yè)精英里，毫不起眼。

她從頭到尾都只是安靜地坐著，手里拿著一份薄薄的文件，仿佛賀明軒那番極具煽動性的演講，于她而言不過是窗外的車流聲。

“喂。”

沈柯壓低聲音，身體微微向她傾斜，帶著一絲不耐煩，“你到底有沒有在聽？那家伙快把天都吹破了，你就準(zhǔn)備用你手上那幾頁紙去跟他斗？”

“沈少，商業(yè)競標(biāo)，不全看誰的口才更好。”

陳然沒有看他，視線落在主位上那個名叫王主任的中年男人身上，輕聲說道，“有時候，說得太多，反而容易暴露問題。”

沈柯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王主任正含笑點頭，似乎對賀明軒的陳述非常滿意。

他心里一陣煩惡，正想再說些什么，主持人便宣布中場休息十五分鐘。

賀明軒站起身，立刻被幾個官員和合作方圍住，眾星捧月一般。

“我去一下洗手間。”

陳然站起身，對著他平靜地說了一句。

沈柯看著她纖細(xì)的背影匯入人流，心里那股無名火燒得更旺。

他開始后悔，或許把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陳然，根本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他只是想跟父親賭氣，卻可能輸?shù)羯蚣乙粋€至關(guān)重要的項目。

陳然沒有去洗手間。

她穿過人聲鼎沸的休息區(qū)，走向茶水間的方向。

王主任正好結(jié)束了與賀明軒的交談，獨自一人走到窗邊，端著一杯熱茶，似乎在眺望遠(yuǎn)景。

他的姿態(tài)很放松，顯然對最終的結(jié)果已經(jīng)xiong有成竹。

陳然端起一杯溫水，不急不緩地走到他身邊，保持著一個禮貌的距離。

“王主任。”

她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