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里翁眼眶泛起的微紅和那其中蘊含的委屈和無助,讓梅爾愈發(fā)變本加厲。
她的好奇心又被他身體的其他部分所吸引,于是她又去夠他的尾巴。
那條他總是小心翼翼藏匿起來的尾巴,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幽暗的光澤。
尾巴表面覆蓋著一層類似魚鱗一樣的東西,卻又與真正的鱗片不同,因為其間沒有任何縫隙,與他的皮膚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當她的指尖觸碰到冰涼的鱗片時,他的身體猛地一顫。
那條尾巴因為難以承受的屈辱和內(nèi)心深處的害怕而劇烈地顫抖著,那顫抖蔓延至他的全身。
從未沒有人這樣對他,他們都很粗魯,而她的動作很奇怪,她在……摸他。
她的指腹順著鱗片的紋路,慢慢往上游走。
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極其陌生的感覺,從他尾巴的尖端開始,一直竄到頭頂,讓他猛地打了個寒顫。
他覺得很不對勁,他帶著哭腔,聲音也在發(fā)抖,用哀求的語氣請求她不要再這樣對他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她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
然后,又隨意地在他的尾巴上捏了一下,便徹底失去了興趣。
她翻了個身,把臉埋進他的枕頭里,開始睡覺。
科里翁僵在原地,過了很久,很久。
聽著她逐漸平穩(wěn)的呼吸聲,他好像……有點明白了。她是因為剛剛他把她吵醒了,所以才捉弄他的。
意識到這一點,他突然不難過了,那說明她和那些人不一樣,那些人是因為發(fā)自內(nèi)心地討厭他,而她呢……
純粹是個壞家伙。
他躡手躡腳地下了床,換上睡衣后又小心翼翼地爬了上來,盡量不發(fā)出任何聲響。
她如同一個占據(jù)了領(lǐng)地的幼獅,睡在他的床的正中間,睡熟了,看樣子是怎么也不會動了。
如果又吵醒她,不知道她又會干出什么事,他悄悄地想著。
其實,他當時完全可以選擇去睡她空著的那張床,再不濟,也能隨便打個地鋪,睡在地上。
可是,他覺得好新奇啊,他從來沒有和同齡人有這樣親近的接觸,像朋友,又像家人。
他聽說,那種有幾個孩子的家庭,他們的孩子從小都是睡在一張床上長大的,分享著彼此的體溫和呼吸。
他慢慢地躺下來,盡量不擠著她。
可是床太小了。他只是稍微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試圖讓那條不聽話的尾巴能安分地待在被子里,膝蓋便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后背。
她似乎對身邊有動靜感到非常不滿,翻了個身,手不耐煩地按在他的臉上。
“不要動了?!彼磺宓卣f,聲音帶著濃濃的睡意,然后,那只手也并未收回,依舊搭在他的臉頰上,她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呼吸再次變得沉緩,幾乎是瞬間就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