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上,鶴虞再經受過來自蕭云寄等人幾輪眼神洗禮下,終于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書。
她有些無奈地抬眸看向這些已經把八卦之心寫在明面上人,說:“你們有什么想問就直接問出來吧,再盯著我看,我怕是都快被看成篩子了。”
對面那些人早就在鶴虞放下書的那一刻,就收回了眼神,各自裝作一副很忙的樣子。
實際上就是裝模作樣地擦擦桌子、擦擦窗沿,更有甚者,端起被子用袖子擦。
鶴虞:……
蕭云寄自從發現鶴虞和祁無咎總有些似有若無的氣氛和不自覺的接觸開始,總是操著心,隨時隨地提醒他倆注意場合。
作為一個情場得意的老手,這倆在他這兒幾乎就是明牌。但熱鬧嘛誰都喜歡看,所以蕭云寄就揣著明白裝糊涂,成天和連竹他們這群小孩兒一起胡鬧。
“哎呀師妹,我是覺得你今天這裙子好看才多看兩眼。你不信?你不信問問小云瑤啊。”
一個皮球就這么冷不丁地降落在頭上,云瑤微微一愣,隨后才接話說:“對、對啊,小羽姐,你今天的衣服是真的很好看。”說著,還伸手比了個大拇指。
……這孩子,就跟連竹和段一湛混了兩天,怎么就給帶成這樣了?
不過既然他們都裝蒜,鶴虞就由著他們去了,轉而問道:“云家主現下還好吧?我們行程定得急,你應該還沒來得及和族里交代吧?”
云瑤搖了搖頭,道:“無所謂的,我在族里就是一個透明人。除了爺爺,沒人在乎我的。”
此言一出,熱鬧活躍的場面頓時冷了下來。
鶴虞聞言,有些憐愛地摸了摸云瑤的頭。
云瑤輕聲繼續道:“青鸞族內一直不合,尤其我父親去世以后,我的姑姑和叔叔們都對爺爺的位置虎視眈眈。殿下知道,所以干脆就暫時接管青鸞族的事務……”
“我知道我提出跟著你們來,也會讓你們為難,畢竟我修為不高,連妖丹都不是自己的,”云瑤雖然跋扈,但是也明事禮,“我會努力不拖大家的后退,這次我就想弄明白,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鶴虞的手在她發頂輕輕停頓,眼中閃過一絲復雜。這姑娘看著驕縱,心里卻如明鏡似的。
“既然跟來了,我們都是自己人。”鶴虞語氣溫和卻堅定,“談不上拖累。只是前路未知,危險重重,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嗯!”云瑤重重點頭,眼眶有些發熱,連忙低下頭去。
一旁的蕭云寄見狀,立刻笑嘻嘻地湊過來打圓場:“哎呀呀,怎么一下子這么沉重了?小云瑤別怕,有我們在,保管你一根頭發都少不了!再說了,”他話鋒一轉,眼神曖昧地瞟向旁邊一直沉默看書、卻顯然豎著耳朵聽的連竹,“真有什么厲害角色,不還有你……那位嘛!”
他故意拉長了語調,成功讓云瑤羞紅了臉,而連竹翻書的指尖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隨后大叫。
“二師兄!你又拿我尋開心!”
飛舟穿云破霧,暫時將方才那點感傷拋在身后。舟內很快又恢復了之前看似輕松的氛圍。
只是隨著距離羅經山越來越近,鶴虞心里一時有著說不出的滋味。
她前世的日子,就是在這兒發生陡然轉變。
羅經山,一個所有事情都繞不開的地方,這里當年又究竟發生了什么?
直到飛舟緩緩下降,最終平穩停靠在一處荒蕪的山隘口。
飛舟緩緩降落在羅經山荒蕪的山隘口。
狂風卷著沙石,發出嗚咽般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