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慘狀、爺爺的嫌疑像兩座大山壓在云瑤心頭,讓她喘不過氣。
“此地不宜久留。”祁無咎打破沉默,聲音在空曠的墓室中回蕩,“先離開再說。云家主的下落,必須盡快查明。”
眾人皆無異議,離開這令人悲傷且充滿陰謀氣息的墓室,或許是當下唯一的選擇。
他們循著云瑤模糊的記憶和來時的標記,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一路上,氣氛凝重,無人說話,只有腳步聲在幽深的甬道中回響。
終于,前方出現了微弱的天光,出口就在眼前。
久違的新鮮空氣涌入鼻腔,驅散了墓穴中的陳腐與死寂,卻驅不散眾人心頭的陰霾。
然而,剛踏出族墓入口,一名守候在此、面色焦急的青鸞族侍衛便快步迎了上來,見到祁無咎和云瑤,立刻單膝跪地,急聲道:“殿下,大小姐!你們終于出來了!”
“怎么了?發生何事?”云瑤心中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她。
“是、是家主!”侍衛喘息著,語氣帶著驚慌與慶幸交織的復雜情緒,“我們在外圍巡邏時,發現家主昏迷在西南方那片竹林邊緣!氣息微弱,怎么都喚不醒!幸好……幸好當時遇到了一位路過的人族修士,是他及時發現并出手穩住了家主的心脈,我們這才來得及將家主送回別院,并立刻請了涂山彧大人前來醫治!”
“爺爺!”云瑤驚呼一聲,也顧不上細想為何會昏迷在外,立刻就要往別院沖去。
鶴虞卻伸手攔了她一下,目光銳利地看向侍衛:“人族修士?可知姓名?具體在何處發現云家主?”
侍衛連忙回答:“那位修士自稱段一湛。他發現家主的地方,離族墓入口不算太遠,但位置很偏僻,通常不會有人去那邊。”
段一湛?
這個名字讓鶴虞、祁無咎乃至蕭云寄都微微蹙眉。
這段時間他們在妖族一直忙于鶴虞洗髓一事,段一湛說是跟著來長見識,但大部分時間都和蕭云寄呆在一起,說是不放心蕭云寄的傷勢。后來蕭云寄好了,段一湛倒是時常出去轉轉,但更多時候就是纏著蕭云寄嘀嘀咕咕他的見聞。但他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妖族腹地,又恰好出現在云蕪昏迷之地?
疑慮在心中盤旋,但此刻顯然不是深究的時候。眾人立刻隨著那侍衛,以最快速度趕回了青鸞族安置客人的別院。
別院主屋內氣氛凝重,藥香彌漫。
云蕪面無血色地躺在床榻之上,雙目緊閉,呼吸微弱卻平穩,仿佛陷入了極深的沉睡。涂山彧正坐在床邊,纖細的手指搭在云蕪的腕脈上,眉毛緊蹙,臉上是罕見的嚴肅與困惑。
見眾人進來,尤其是看到祁無咎和鶴虞,涂山彧起身,微微行禮。
“涂山先生,我爺爺他怎么樣?”云瑤撲到床邊,聲音帶著哭腔。
涂山彧搖了搖頭,眼中滿是疑惑:“奇怪,甚是奇怪。云家主脈象雖弱,卻并無大礙,體內妖力運轉雖緩卻也平穩,并未發現任何中毒、受傷或是走火入魔的跡象。”
“那為何昏迷不醒?”祁無咎沉聲問道。